痛。
“先说邹晋源吧……我其实早就掌握他一部分的行踪,但……一直没有告诉你。”他缓了缓,有些气力不济地靠在床栏上。
“他……就是那个红衣人,不过……”莫挽青费力地抬起右手,手心里卧着一颗冰蓝色的珠子,他眼神凄迷盯着珠子。
“他已经走了,变成了……这个珠子。”
邹晋楚大惊,这实在太出乎他预料。要不是这番话是莫挽青亲口告诉他,他根本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弟弟居然被侵染,还成了感染者的领袖!
“不可能!晋源怎么会……”
“你从不曾迎面撞见过他,我却见过。你不是最疑惑我为何要留在那里不回来吗?那是因为他在那里!咳咳咳。”过于急切的话语让他一时喘不过来,嗓子难受的厉害。剧烈的咳嗽消耗掉他大部分体力,同时也让他接下来的话不得不停住。
邹晋楚痛苦万分地捂住额头,温热的眼泪终是没能止住。一切疑惑在这时全部解开,莫挽青为何迟迟不愿回来,为何对他闪烁其词,又为何……会带着那样的伤回来。
其实他一直知道晋源对挽青的感情,不过他侥幸地觉得他永远不会宣之于口。确实,假如邹晋源一直是那个白衣公子,这件事就会被他永远藏在心里,但命运似乎跟他们三人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陡然变转的命运,骤然缩短的生命,换做他自己也会选择……说出口吧。
手心手背都是rou,那是他至亲的二弟,另一个是他……心头挚爱。现实残酷到让他难以接受,此时他突然明白了挽青的心意。“如果,如果你好好的,这一切是不是会变成永远的秘密?即使它会让我们从此陌路。”
莫挽青的沉默亦是他的答案,有些秘密就是永远不能说出口的。他衡量过,在永远担忧二弟的安全和得知他已被感染后逝世之间,无疑后者对他的打击会更为巨大。所以哪怕知道他会因为自己的隐瞒而误会自己,也再说不惜。
毕竟,“我喜欢你啊……”
可惜最后一句喜欢并没有送入邹晋楚的耳中,悲愤至极的他刚掀开帘子准备出去冷静下,后面就传来重物扑倒的声音,他一僵,再回头已经晚了。
莫挽青软绵绵地伏倒在床头,无论邹晋楚如何唤他都没有回应,不详的预感笼罩着他,他慌张地将挽青扶起,不停帮他擦拭额头的冷汗,嘴里大喊着“大夫!快来人!”
同时,莫逆听到动静连忙冲进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让他心脏骤然停止的一幕!
清丽的少年就像睡着了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胸口已不见起伏,一片死寂。心里顿时哽的难受,此时他已知道就算叫大夫来也无济于事了。
邹晋楚却不管,他坚持认为莫挽青还有救。“好好一个人怎么会突然走!他只是晕了过去!对,他只是晕了……”
最终老大夫还是被折腾过来了,结果就跟人预料的一样。“早些安葬吧。”老人家也是一直看着这个活力四射的小子一步步走入坟墓的,能做的他都做了,但还是没能救回他,遗憾是有,却不会跟他们一样不能接受。
他见过很多生死,比这更惨烈的都有,哎,人老了心态也平静多了。
可惜,就算是老大夫说的话邹晋楚也依旧不信,他把所有人都哄了出去,就连莫逆都无法拦住他,执拗地抱着少年还自温热的身体。“他没死,他还活着。”
长叹一声,老大夫把门口不肯离开的莫逆劝走了。“他要发疯你也要跟着?听我的,劝他早些安葬小公子,也免得耽误他投胎。”
双拳紧握的年轻人不知是听还是没听进去,老人家知道这个时候劝说也只能适可而止,把悲伤留给他们自己。总有一天他们会走出来的……
莫挽青此时并不知道他已经“死了”,他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来到一个漆黑的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让他略为不安。
漆黑的环境让他仿佛回到从前被关禁闭的时候,好像变成那个软弱无用的小孩子。
正惶惶间平地一声悠扬的笛音传来,飘忽不定的声音拼命往他耳朵里钻,同时该死的熟悉感唤起他久远的记忆。
那是往思。
“邹晋源,是你吗?”曾经带他入梦过一次的经历,和这首熟悉的曲子,他率先想到的就是邹晋源。
而就在此时前方陡然亮起一小片地,荷塘,小亭子,白衣人,笛子,都像碎片似的渐渐拼成一副熟悉的画面。
他愣住,恐慌早就离去,剩下的就只有眼中的酸涩。“你……又托梦给我了吗?”
是的,当初邹晋源快要离开时的他做的那个梦显然就是他造成的,虽然他不知具体过程,但猜也能猜个大概,也许就是邹晋源选择自己结束了性命。
想到此,莫挽青便急急地往那个方向走去,却见远方依旧是远方,他们之间永远隔着相同的距离。
就在这时,画面突然开始破碎,变成一点点光点漂浮在他周围!
“不!别走!”
但并没有如他期盼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