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说:“当然……不恨。只要你还有半分本性你就依旧是我认识的邹晋源。”
他抬手轻抚唇边,竟然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不用试探了,我已不再是原来那个我。”同时漆黑的双眸开始凝聚起慑人的冰蓝!
莫挽青察觉到不妥,悄声退开几步,“不,你和他们不一样,你还可以回头。”
此时的邹晋源看起来很奇怪,不仅破天荒地说了很多,还对他露出了丰富的表情。
莫挽青是知道的,被侵染的人很少能自主地控制身体,能跟邹晋源一样拥有一部分意识和部分身体主导权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又怎么会奢求他完全跟正常人一样拥有丰富的表情呢?
所以,当今天邹晋源反常地跟他聊了这么多他不觉欣喜,只觉异常。
“你是不是有所不适?”不管邹晋源为何会有这种变化,他首先担心的还是他会不会有事。任何一点变化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可能是致命的改变。
邹晋源却不再说话。他微微扬起下巴,闭上眼睛,表情安详的很。记忆突然活了过来,很多他不曾放在心中的小细节都纷纷呈现出来,而其中最为Jing彩,最为深刻的居然是他和莫挽青在院子里的事儿……
假如一切可以重来该有多好。
“邹晋源?邹……”
“还记得那首曲子吗?”一支温润的玉质笛子横到莫挽青面前,玉白的光泽让他恍然忆起当年君子如玉的美男子。
喉头放佛被什么堵住了,不由自主地接过笛子,苦涩笑道:“怎么会忘记?”
悠扬的笛声从莫挽青唇间吐露出来,还是熟悉的调子,换了个人吹却依旧让人落泪,只不过落泪的人成了当初创作这个曲子的人。
透明的泪水从他冰冷的脸颊上滑下,似乎让他感受到久违的温度。
莫挽青心里堵的慌,突然停了下来,他愣愣地看着眼前似乎有些陌生的男子,记忆中那个白衣如雪的邹晋源和眼前的人开始重合。他丢下笛子,啥也不顾地扑过去拥住他,“邹晋源,回来吧。”
他知道自己又犯矫情病了,流眼泪很丑也很没面子,可是他忍不住。他无法冷硬地看着昔日好友渐渐步入深渊,无法看日日活在痛苦中。不管邹晋源是否承认,他就是可以从他身上感受到那种让人窒息的悲伤。
让什么鬼扯的罪蚁都去死吧!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想换回他的白衣公子!
鲜红的衣袖迟疑着搭到莫挽青的肩膀上,然后,转握为推,强行将他们拉开距离来。
“回去?如何回去?”他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同样展现的还有他鲜少示于人前的獠牙。有这些东西,谁能相信他可以回到原点?他的白衣早就被染红了!
莫挽青微愣,随即很快想起他不爱说话的原因很可能就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牙齿吧。
“没关系的,我相信你可以恢复,变成和原来一样。邹晋源,你信我一次,连续服用我的血,真的可以让你恢复!”
还是以前一样傻,就算他真的可以恢复也不会借着你的血。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另一种以命换命。更何况他也深深意识到自己的情况要比其他感染者要复杂的多,和自己的脑子融为一体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被轻易驱除?
不要他来冒这个险,同时他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变回原来,他走的本就是一场不归路。心渐渐沉了下去,便也觉得再这么困着莫挽青似乎并无意义……
“而且……邹晋楚也一直未曾放弃找你,我都不敢跟他提你现在的状况……”
邹晋楚啊……那个永远占用你心神的人?他好像突然……变了主意。
“我和他之间你会选谁?”
“啊?”
什么情况?莫挽青完全懵逼,劝说行动刚才还很是顺利,怎么突然转到一个很奇怪的话题?
“假如必须选一个呢?”
莫挽青失笑,嫉妒式的选择题还带有诡异的幼稚感,放在以前他压根儿不相信会是邹晋源说出口的话。“别闹了,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哪有选谁这个说法……”
“不一样的,挽青,感觉不会骗你自己。”他慢慢接近这个他最想触碰的人,不顾爆裂的疼痛抚上他的侧脸,看似爱怜的动作却有着刑罚般的苦痛。
“你知道我爱你,那么,你呢?”
莫挽青整个僵住,暧昧亲昵的记忆其实一直都在,只不过他总是将之藏在深处,并一次次告诉自己,他们是朋友,是师长,是……
“逃避并不是个好习惯!”
莫挽青一个愣神,刚要说什么就感觉颈后一阵剧烈疼痛,毫无抵抗力地陷入昏迷中。
妖冶的红衣男子一手搂住他下滑的身体,一只青白的指尖带着一丝血红,他轻轻点在自己唇间,让那惨白的唇带上一点艳色。任由剧烈的激痛从喉间泄下,似乎找到了一丝活着的感觉。
望着昏睡中的莫挽青,他轻笑。你是我的毒,同样,我也是你的剧毒。
既然你想要一个清白的邹晋源,那么我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