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斟酒,站在明夷另一边的贺拉提却突然发难,直接扼住那人的脖子另一只手把酒壶掷到了地上。葡萄酒ye从壶口流了出来,本应是深红色泛着果香的ye体却因为毒|药,在震荡下泛起了白色的泡沫。
明夷嫌恶地看着被贺拉提掐的脸都涨成了紫色的男人,对着四周战战兢兢的仆人挥了挥手,说,“你们都下去吧。”又对贺拉提说,“你把他带去刑室处置吧。”明夷说着就站了起来,抬脚欲走,犹豫了一下又说,“留他一条命。问出来原因就是了。”
贺拉提点头,单手制住男人向着刑室走去。
明夷一路冷着张脸走回卧室,使得所有的仆人都对他退避三舍,唯恐在这个紧张的时刻触到主子的霉头。
他在床上静坐了一会儿,很快,贺拉提就敲开门走了进来,远远地站在那里,声音平稳地报告着审讯出来的情况。
明夷这才第一次认真观察眼前这个男人。一张毫无特色、平淡无奇的脸,眼神明亮却又有些收敛,身穿黑色的长袍,明夷眼尖地发现那黑袍上面还有几点诡异的红色,隐隐约约传来一阵血腥气。
明夷忍耐住作呕的冲动,努力劝说自己忍耐,安慰自己以往看那些战争纪录片以及他父亲沈重华的战争录像也是这样鲜红一片……直到最后,他痛苦又后悔地闭上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明夷简直以为自己会因为缺氧而死。似乎注意到他的不适,贺拉提又退开了一些,还贴心地打开了窗子。夜晚清新的空气涌进来,明夷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他听完贺拉提的汇报,简单梳理了一些所获得的信息,有些轻蔑地勾起嘴角,然而下一秒那笑容就僵在了那里。
按照那jian细提供的信息,国王这是因为觉得他得罪了波吉亚家族,这才要除掉他向教皇卖好,但是,教皇如果真的是因为对那不勒斯不满才推迟婚礼的吗?如果是那样,教皇特使怎么会携带如此多的礼物来访?最大的可能反倒是卢克蕾西亚出了一些问题,以至于婚礼不得不被推迟,并且一推迟就是7个月,这对于想要尽快掌握罗马涅的教皇来说一定是不得已之举。真不明白他这个叔父是怎么想到教皇想要悔婚这条线上的!简直了!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蠢人,却凭借手中的权力控制了他的周围。他的仆人竟然全都是国王的走狗,一旦国王有什么异动,这些人就会第一时间扑上来,替他们的主子争相撕咬自己的rou。
或许除了这个男人……
他眯起眼睛,声音有些嘶哑地问贺拉提,“我可以相信你吗?”
贺拉提定定看着他,最后温驯地低下头露出脖子这个人体的弱点,无声地向明夷表明他的服从。
又沉默了一会儿,明夷心中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挥之不去的浑浑噩噩仿佛消散了一些,他说,“贺拉提,你知道吗?我现在才想到,只有称号很难取得权力,但拥有了权力却很容易就得到你想得到的那些称号。”
呵……当初斐迪南千方百计扶持弗雷德里克上位,真正的心思却在于他很容易Cao控这个胸无大志的男人,直至最后绕开野心勃勃的法国,兵不血刃获得那不勒斯的治权;但现在,他同样可以利用斐迪南的野心,来为自己谋取一些福利。
比如……用一个后辈子侄的撒娇口吻向这位陛下倾诉一下自己对于卢克蕾西亚的爱恋以及教皇对自己的不满意,顺便请求他催促一下教皇联姻的相关事宜;再比如,无意间透漏一些弗雷德里克当上国王后对于西班牙暗地里的放肆以及想要毒杀他来破坏那不勒斯-西班牙-罗马联盟的心思……
明夷在心中谋算之余,也不由得感叹自己原来的想法还是太过简单,眼界也放得不够广阔……他似乎一直被父母保护地太好了,也因为游戏把自己封闭到了很小的世界中,以至于到了这里,他还是那样的天真愚蠢。
要知道,这里可不是相对平的萨伏依帝国,周围更没有能为他提供保护的父母族人;这里可是第一纪元的中古世纪,是黑暗之花肆意绽放的罪恶亚平宁,这是一个极度混乱的时代,它所需要的可不是得过且过,凡是敷衍的人最终总是无法存活的,只有掌握强权的人才能生存到最后。
他甚至可以成全卢克蕾西亚与切萨雷的感情,以此来谋求与波吉亚家族政治上的合作,这样一来,切萨雷就不能再因为他情敌的身份向他下手,反而,对方军事以及政治上的才能也决定了他会是自己一个很好的合作者。
想开了以后,明夷只觉心中也放松了一些,但脸上的笑还有些无奈的僵硬。
他对贺拉提道,“明天一早你就派个可靠的人前往西班牙,向斐迪南陛下送上我的信;另外,我想要知道罗马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神秘事件。”说着,明夷突然走近贺拉提,声音柔和动听,“贺拉提,我知道你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些任务你应该很容易就做到吧。呵,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向我投诚,我只有一点,对于背叛者我是不会手软的!”
贺拉提不说话,反而躬下身子,虔诚地吻上明夷的鞋子。
“不会的,主人。”贺拉提改变了称呼,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