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一起睡好吗?”
7岁的哥哥总是对他不理不睬,听同学说过,哥哥是得了一种叫傻病,会变的不理人,不说话,他信以为真。
但是只要叫他哥哥,他就会看着逸知,一直看着。
夜里,逸知总是抱着哥哥,跟他讲学校里发生的事,今天老师送了朵小红花给他,今天教了,还教了,里面啊,说的是思念故乡……
不管什么事,逸知总是说的很仔细。
“我教你说话吧,你会说话病就好了。”
傻子仍然无神呆板的盯着他。
逸知总是笑着抱着哥哥,“逸……知……很好念的,跟我念,逸,知。”
白天母亲总是坐在院子的吊椅上,晒着太阳,抱着温顺的哥哥哼着歌曲,逸知也想妈妈抱他,也想听妈妈唱歌,但他怕母亲,他总是坐在远处傻傻看着,玩弄着手里的沙子。
母亲从不让逸知出去玩,也很少带傻子出去,也不会找老师教傻子学习,完完全全的将他隔绝。
5岁那年,母亲生了场小病,在家休息了一个多月,晚上,逸知总是缩进被子里,瑟瑟发抖,害怕妖魔鬼怪将他抓走。
他想哥哥,想和哥哥睡一起,想和他说说话,想教他说话,他说了,他对着抱着他的女人,叫了妈妈。
他背叛了逸知,教了他一年多,他从不开口,逸知很生气,很嫉妒,很怨恨,他说的第一句话,应该是我的名字,应该是我的名字才对,怎么可以叫妈妈呢?
他开始处处与他作对,笔折断了,衣服撕了,母亲不在时,会揍他几拳,他还是不解气,拿着石头就扔,傻子额头流血了,哭了。
他很高兴,拿着院子里的木棍,尽情的揍他。
“只要你现在叫我的名字,我就原谅你。”
傻子只是哭,没有说话。
“快说啊。”
“以后除了叫我的名字,不准再说话,不准再开口,不准。”
母亲发现后,把逸知关起来了,关在一个小木屋里,很久很久没有去上学,有时候饿了,他就啃衣服,啃木头,母亲偶尔记得他,就送点饭给他吃,然后给他几个巴掌。
6岁那年,他又开始上一年级,但是他变了,他变的喜欢黑暗,喜欢冷眼待人,做事变的凶残,他不喜欢同学,但更不喜欢家人,讨厌母亲,父亲,更讨厌哥哥。
现在,悲剧重演了,傻子还是没有叫他的名字,傻子还是会选择母亲,傻子还是会离开他,怎么办?
如果他走了,逸知一定会疯掉的,一定会疯狂的想杀人。
要不要把他绑起来,要不要割了他的嘴巴,让他再也无法说话,要不要杀了他,再将他冰冻起来,不,不行,不能杀了他,杀了他,他就会消失不见,不可以。
但是,万一,他离开自己怎么办?
砍了他的双腿,只有这个方法了,他完全失去理智地冲进了厨房,拿起了菜刀,踢开了房间门,傻子正聚Jing会神的画画,他慢慢地挪到了傻子后面。
他挥起了菜刀的那一瞬,心口有点疼,疼的他没有一丝力气,他害怕了,害怕傻子会疼,害怕他哭。
刀扔到外面的垃圾箱里,极少抽烟的他,买了一包香烟,一个打火机,坐在公园里。
深夜的公园很冷清,微暗的灯光,落在了地上,他坐在花坛边,吸了一口香烟,吐出卷卷烟雾,他的手有些发抖。
他很害怕,害怕他离开,害怕他背叛,害怕他跟着母亲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很害怕,害怕他说话,害怕他像个正常人,害怕他像梁治一样说出那样的话。
是啊,傻子会说一个字,慢慢的很多字就会说了,到时候,他会变成正常人,懂lun理道德了,会觉得自己恶心,同血缘关系,同为男性,他会厌恶,肯定会离开吧。
到时候,自己真的会失控,真的会疯掉。
但是,他也不想伤害傻子,不想让他疼,不想拿刀对着他。
他抓了抓头发,脑子里好乱,好杂,怎么办?
在家门口踌躇半宿之后,他才提起勇气打开门,客厅一片黑暗,出门前,自己有关灯?傻子关的?
他推开了房间门,傻了,愣了,掀开了被单,没有人,床底下,柜子,厕所,厨房,客厅,所有地方,都没有,他去哪了,躲起来了?
“哥哥,很晚了,别玩了,快出来吧。”
“哥哥,该睡觉了。”
“哥哥……我怕黑,你不陪我了吗?”
“哥,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房间里,是男人声嘶力竭的哭喊,走了,都走了,是被母亲带走了,茶几上有她的信,因为不敢直接面对逸知,就用了这种方式,看样子傻子在超市见到的人真是她。
估计傻子见到母亲太开心了,画也不要了,衣服也不带走,鞋子也没换,穿着拖鞋走了。
走了好,走了好,都离开我,无所谓了,反正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反正是将孤独复习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