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来,所以我故作若无其事的微笑:“不要。我不想去。”
郑启英不错眼珠的看我,气势凛然起来,几乎让我有了和他初见时的感觉,半晌他突然笃定地说:“你说谎。”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哑口无言。
毕竟这几个月里我也认识到了郑启英的观察力是如何敏锐,而且他对于我的感情似乎总能Jing准的捕捉。
“不过你既然不想跟我走,肯定是有原因的,你不想说也没事,我不会强迫你的。”郑启英突然一改之前的严肃,逐渐灿烂的笑起来,“但是你能在这件事上犹豫,我已经很开心了,这说明我在你心中还是有地位的。”
我看着他的笑容,心里涌出一股复杂难言的莫名感觉。
“待我处理好京城的事情之后,我会一定回来的,相信我。”
我看着他认真到郑重的眼神,不自觉便点了点头。
郑启英没过两天便走了,走之前交给我一本手写的笔记,上面详细的写着编织过程中的要点,甚至还配有图解。
我还记得他临走之前笑眼弯弯的看我:“我能提一个要求吗——等我回来,交给我一件你亲手做的成品。”
我握紧这本满含心意的笔记,看着他,认真的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更新_(:зゝ∠)_这篇文我会争取保持日更,不过后天我要考科二,可能会耽误两天
第16章 第十六章
郑启英离开之后,我便突然觉得自己每天的时间多了起来,也无聊了起来。
由顶点跌落深渊必定比永处深渊更加痛苦。一旦习惯了有知己相伴的日子,遗忘了寂寞之后,当复又孤身一人,重拾寂寞后,这种以前明明适应了,甚至还能从中察觉到乐趣的日子,便仿佛变得难以忍受起来。
最近我的病情似乎在迅速恶化,严重到有一次我甚至突然便失去知觉,倒在了院子里,醒来时浑身无力,一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五个小时。
我醒来后,只觉后怕,刚刚的昏厥实在太过突然,毫无预兆便五感全失的感觉太过可怕。
我甚至觉得,我能从这场昏厥中醒来,而不是就此长眠不起,已经是老天庇佑了。
不过,或许在不远的某一天,死亡便会这样降临到我的身边罢……
我盯着手中编织了一半的草叶,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不知道以现在这幅残躯,我是否能等到郑启英回来的那一天。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想要完成答应他的事情,所以我最近愈发珍惜时间,只望能尽快完成一件成品的编织。
但是随着身体的衰败,一些症状在最近迅速的严重起来,到了让我无法忽视或者忍耐的地步。
时常在我专注于手上的工作时,突然间人中处便是一凉,伸手一碰便是满手血迹。
而且这样的鼻血逐渐变得止都止不住,唯有喝特效药方能稍稍抑制。
除此之外,我的视力也在逐渐下降,而愈加频繁的头疼和头晕更是让我难以保持清醒。
在这些症状的折磨下,我突然想起了医生告诉我的话,医生那时说,这种病的死亡预兆十分明显,当病患快要死去时,这种病的症状会加剧到让病患无法忽视的地步。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不过就算病痛剧烈,我却还是没有放弃答应郑启英的事情,哪怕头疼剧烈,视线模糊,我还是每天不停的对照着笔记编织。
这大概是我能留给他最后的东西了。
在我与病痛的不懈斗争中,日子一日日过去,我已经几乎要完成我的编织了。
夕阳斜照,窗外鸟儿发出嘶哑的叫声,仿佛在悲鸣。我在逐渐昏暗的天光里,终于完成了最后的收尾工作。
我看着最后的成品,嘴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
这只青色的蟋蟀模样并不完美,甚至可以说有很多瑕疵,但是却是我的心血之作,也或许是我最后能留给这个世界的东西了罢。
将它轻轻的放在桌子上,我准备起身找个盒子将它装起来,结果不过刚刚站起来,我便感觉眼前发黑,耳朵嗡鸣,几乎无法稳住身体。
半晌我方才缓过来。
我尽量平稳自己粗重的喘息,向着杂物间走去,结果刚走到客厅,我就看见一个人站在客厅里。
他逆着光,我最近视力又下降得厉害,因而看不清他的表情面容,但是那高大身形和站姿我却是再熟悉不过的。
只需一眼,我便认出了他身份。
宋子卓。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呼吸几乎停止,不堪的过去像是浪chao般向我打来。
为什么在最后的时光里,这个人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呢?
半晌平息了心情,我深深吐出一口气,懒得再像以前那般对他伪装,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一动不动的沉默着,许久之后,迈动步子向着我的方向走了两步。
我冷冷的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