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大汗。
“没问题的。怎么说我也是保证人,我还有押金呢。”
杨兴嘴上故作轻松,其实也不太有底。只是想,无论如何,他要看着岳胜被敲锤宣布无罪,然后大声告诉这小子,以后给我挺起胸膛做人。
出门就是受罪。赴法院的路上,路过一家超市正在大促销,门口排起长龙,难以通过。有人嫌轮椅碍事,不知是无心还是故意,差点撞翻。岳胜正忙着让排队的人们让出一个通道,便是这一闪神,险些让杨兴的伤腿碰到地面。他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快倒的轮椅,用力连人带椅抢救复位。
“我艹你xx的,你他妈的没长眼睛,看见轮椅还推!!”岳胜勃然大怒。
“残疾人,就不要没事出来啊!”惹祸的路人嘴也不闲。
话没说完,衣领就被狠狠揪住了,岳胜暴躁地一脸狰狞,目露凶光。
“道歉!”
杨兴不习惯大庭广众受人瞩目,情愿息事宁人:“岳胜,算了。”
岳胜根本不理,直接按着那人的脖子拖到杨兴跟前。
“我说,给,他,道,歉!”
“别这样。”杨兴很尴尬。
岳胜咬牙切齿地说完,等足几秒,胳膊猛地举了起来。
“对不起!” 气势所逼之下,那人不得不屈服了。
岳胜满意地松手,两臂伸开,在那人快速跑掉之后,视线聚焦在杨兴紧锁的眉头上。他今天迫于杨兴的要求,穿了套很正式的西装,立体剪裁显得身板笔直,上宽下窄,胸线有个漂亮的弧形。下巴刮得很干净,突起的喉结下方是崭新的衬衫领子,浆得挺括,被一条黑色的领带束着。
这样的岳胜,让杨兴觉得有些陌生,好像突然长大了,十足男性,且潜藏戾气。
他坐在轮椅上,听着轮脚密密压在人行便道的砖地上发出闷闷的轻响,再不说话。
两个人一前一后沉默着,还是岳胜忍不住了,停下来一拉裤腿屈身半蹲,注视着杨兴。
“你在生我气吗?”
杨兴叹了口气:“ 在外面,没什么就不要多惹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岳胜静了一下,莽撞地反驳:“我是在维护你啊。错了吗?”
杨兴听出口气不善,僵硬着把脸侧到一边。
“不说了,走吧。”
眼前的人影猛地站起,挡住了他眼前的光线。
“我不想,让最重要的人,受到任何伤害。”
轮椅继续前行,杨兴脸上的黑影转移成倒在地上的。剩下的路程,他一直无法克制地歪头看着地面。在岳胜的影子下面,找不到自己的。
或者说,岳胜的影子把自己的完全保护住了,这让他心里起了些微妙的此消彼长的涟漪。
庭审的过程没有杨兴想像中漫长,只是看着岳胜被两名庭警以看押的模式持抢戒备地守在两侧,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核实完身份是一些过场形式的流程,人证物证倒也算了,重播监控录像的时候,杨兴才被迫面对了整个事发经过。
身后远远的角落里传来拼命压抑的泣声,四下气氛异常沉重。那些不是过分清晰,但足以分辩出谁是谁的画面,配合上嘈杂的背景音,和奔跑中的呼喝,让杨兴整个心脏都颤抖起来。
他注意到岳胜面无表情地站着,眼睛漠然得注视着画面上的自己。一个小小的黑色头颅,在跟凶手的近距离纠缠后,被赶到的保安拖开来,手上握着的利器还一直保持着机械的刺出动作,伴随着低哑的动物般的吼声。
岳胜紧紧握住护栏的手上青筋爆白。
“对不起,已经够了!”
杨兴无法控制自己,激动地大喊:“够了,不要再放了!”
律师无奈地站起来复议,表情严肃地指出岳胜作为当事人有过怎样的车祸和脑损伤经历。经过商议审判,岳胜属于正当防卫,嫌犯的死亡不在他主观的预计范围之内,过失伤人罪名不成立,当庭释放。
杨兴绷紧的肌rou登时得到了放松,长出一口气,事发到现在悬而未决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律师过来握手的时候,他发自内心地感激,紧紧握着说了好多词不达意的废话。律师带着啼笑皆非的表情,明了地点点头。
“我们走吧。”
岳胜脸上的不耐,让杨兴意识到,对方连一秒钟也不想多呆。
“你还好吧?”
岳胜沉默了很长时间,直到推着他离开了法院外的大门,才深深地吸了口气:“没事。”
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他们面前,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雷诺爸爸沉重肃杀的脸孔。他和岳胜对视着,摘掉墨镜,挥了挥手。
“那是雷诺的爸爸,我过去一下。”
岳胜走过去,他多少明白眼前这人发挥了很大的能量,微微欠身:“谢谢您。”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
雷诺爸爸被刚刚的监控录像刺激地厉害,一把抓住岳胜的手,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