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打情骂俏的小日子,路东这些天就过得苦逼得多了。他已经连着三天没合眼过,长时间的缺乏睡眠和心情激荡使得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低气压里,手下除了汇报工作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不仅如此,连卢卡和林初都被他呛过好几次。
至于雷克斯……雷克斯从来不理任何人。
本来顾之洲的葬礼就够他们所有人忙得昏天黑地了,而路东偏偏还“适时”地收到了顾怀璋发给他的那个小礼物,更可气的是那位大少爷发完就完了,根本没有跟他合作调查真相的意思,害他忙里偷闲还得调查医院的事。
路东心里苦啊,一个两个小狼崽子,良心都让狗吃了,那可是你们亲爹啊!
而让他更心塞的是,顾之洲生前住过的医院顶层就像是被扫荡过一遍似的,有用的没用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恨不得拿显微镜一看连细菌都是最近繁殖的。虽说没有疑点就是最大的疑点,但是这种话怎么好当证据说?
他知道木已成舟,但他就是不甘心。
离顾之洲的葬礼还剩四天时间,远在首都星的顾惟瑾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刚好能在当天赶到。顾家约定俗成的规矩,前任家主的葬礼一结束,就正式进入新家主的时代了。顾怀璋既不打算让自己名不正言不顺,也不打算等顾惟瑾回来给自己添个有智商的对手,所以他决定两天后动手。
他还不知道,这一回有人跟他的想法非常接近。
顾怀璋毫无形象地趴在羊毛地毯上,腰上搭了块绒毯,计算着他成功的几率:“……卢卡是傅来仪的同学,肯定帮顾盛珺;雷克斯只听家主的,更别说了;路东,唔,路东应该不会帮顾盛珺,不过大概也不会帮我,不算他了;还有林初,是我的人……”
顾玖帮他揉腰的大掌略微使力,威胁地按了一把,顾怀璋赶紧安抚最近变得越来越锱铢必较的情人:“最主要的是,阿玖也是我的人。”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顾玖这才满意地恢复了轻重适中的力度。
顾怀璋被按的舒服了,翻了个身像猫一样露出肚皮:“不过我有阿玖,还有布莱克先生的人,所以应该能跟他们打个平手吧?”
顾玖对顾怀璋这种随便的态度非常不满,在他看来这根本不是Jing准的计算,也就只比儿戏认真一点。顾玖的手慢慢扣上顾怀璋的腰:“有你这么算的么?来,让我教教你……”
顾怀璋却猝不及防地弹了起来,离弦的箭一般冲回卧室,“咣”地一声把门狠狠撞上:“教个屁!你今天自己睡书房吧!”
每次都这样,他又不傻!
顾玖目瞪口呆地看着厚厚的卧室门,球状九尾幸灾乐祸地跳了两下:“哈,哈。”
被顾玖狠狠瞪了回去。
顾玖惋惜地舔了舔嘴角,今天可很可能是他们这样那样的最后一个晚上了呢。明天必须养Jing蓄锐,往后的日子就更难说了。成了还有许多繁琐冗杂的事务要处理,不成的话就更简单粗暴了,他们很可能逃命逃得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顾玖眼馋地看了看紧闭的卧室门,有些后悔这两天是否折腾得太过了。漫漫长夜,就算不做什么,相拥而眠也是好的啊。
“怀璋你开开门,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我是那么爱说教的人么?”
顾怀璋:“呵呵。”
你一般不说教,都是身体力行。
“怀璋,让我进去吧,你真的忍心让我睡书房么?”
顾怀璋不理。
不知道顾怀璋是不是前两天被某人匪夷所思的恐怖体力折腾怕了,任顾玖磨破嘴皮他就是不肯开门。顾玖最后没办法,只好祭出装可怜大法:“怀璋,书房连个被子都没有,你就不怕冻坏了我么?”
哪知顾怀璋根本不为所动:“地毯这么缓和怎么会冻着!”
顾玖:“……”收拾房子的时候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他说得好有道理!
一计不成,顾玖又道:“怀璋,你看,你不让我上、床,总得让我洗个澡吧?乖,把门打开,我保证只洗个澡。”
果然,这回顾怀璋犹豫了。顾大少是个死洁癖,不洗澡就睡觉什么的简直不能忍;他又酷爱以己度人,想想顾玖一晚上不能洗澡,好像确实挺可怜的。
然而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顾怀璋灵机一动:“书房里不是可以烧水么,你就凑合用那个木桶吧!”
“那个木桶”是前天顾玖弄回来的,当然仅仅是为了情趣,可惜顾怀璋一直不肯配合。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它这就派上用场了。
……可惜并不是他理想中的用途。
顾怀璋听着门外不断响起的水声似乎都透着一丝哀怨的味道,心里冒出一种既愉悦又心疼的奇异感觉。他不愿被人知道自己偷听,于是趁着水声蹑手蹑脚地走回床上。
刚走到一半,他就听见顾玖把盆打翻了。
顾怀璋犹豫了一下,问道:“阿玖,怎么了?”
顾玖闷闷道:“不小心把木桶踩翻了,怀璋,现在怎么办,地毯全sh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