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着夫人着想,怕家中千头万绪,夫人忙不过来,这才想着请了高小姐帮忙,夫人也能轻松些......”
青娘笑了笑,“是么,我倒要谢谢你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赖嬷嬷连连磕头道:“奴婢好心办了坏事,犯了夫人的规矩......不管夫人降下什么惩罚,奴婢都受得,还请夫人千万别生气,免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涕泪连连的,显是一副可怜样子。
青娘见何氏面露不忍,便佯道:“我年轻,经的事少,婶婶觉着应该怎么办才好?”
何氏道:“唉,她犯了府上的规矩,我怎么好说话?只是瞧她样子实在可怜,还是......还是小惩大诫罢。”
拉了青娘羊脂玉一样的柔荑,悄悄劝道:“你这样的精贵人儿,犯不上跟她们一般见识!”
青娘抿嘴笑了,点点头:“既如此,我也不施什么惩罚了。”
赖嬷嬷心中一喜,便听她道:“只你这样‘事事为主子着想’的好心,我们府上是承担不起的!听闻你常常提及从前在唐家的旧事......这样吧,便将你连同你的卖身契一同送回中山侯府去,也成全你的一片心。”
赖嬷嬷当下傻了眼,回过神来便膝行着朝青娘爬去,“夫人,夫人饶命啊,夫人......”教雪莹带人拦住。
一边何氏吓了一跳,忙护着青娘大了嗓门斥道:“你这是什么样子!送你回去还不好吗,你竟还在这里闹腾,难道非要我们把你打一顿你才舒坦?!”
青娘叫她说得笑起来,劝着何氏坐下,回头对赖嬷嬷道:“你不必如此,我会叫人跟唐家说清楚。”
缓了声气肃道:“赖嬷嬷,你且想清楚,你如今是体体面面随了她们出去,还是惹恼了我,叫我把你绑了架出去。”
这时南妈妈缓步上来,低下头笑着劝道:“赖婆子,你既明白此番被送回去是个什么意思,我想,还是盼着夫人别恼的好,你说是不是?”
赖婆子打了个寒噤。
中山侯唐家好几代没出过有出息的子弟了,别说出仕,就连家业也慢慢败落了。要不是这一辈的侯爷娶了个会交际的夫人,哪还有现在的人脉圈子,她们这些人能被送到蒙府,就是唐家在巴结蒙大人!
这要是被送了回去,不摆明了说自己伺候得不好,得罪了蒙家吗?!便是话说得再好听,中山侯为了能给蒙家一个交待,也肯定会狠狠处罚自己,到时候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当下扯了南妈妈的衣摆,“南妈妈,南妈妈,老婆子我是被猪油蒙了心,才干出这等糊涂事啊!我不回去,不回去,您帮着求求情,求求情......”
高亦铱看了一程,早便忍耐不住,此时站了出来柔声道:“婶婶,赖嬷嬷从前服侍得久了,帮着收整我们的箱笼,不是功劳也有苦劳。此番也是好心,只行事上略有偏差罢了,不如也罚了她的月例银子,叫她吃了教训,也就罢了。”
邓氏简直烦不胜烦——这本就是你惹出来的,你还不消停!便退一步说,这也是蒙家的事,干你什么事,又干我们黎家什么事,要你在这里做好人?便你一个外人要求情,也该对着正经主子求,拉着我婆婆算什么!
但何氏年久习惯,本能之下第一反应便是答应,话将出口才觉不对,呐呐道:“......说来不过些许小事,夫人做主,夫人做主。”
“千里之提,溃于蚁穴。”青娘正色道:“婶婶不要小瞧了这些小事。一个家既定了规矩,便是要人守的,若今日有人求情,通融一次,明日有人求情,再通融一次,还要规矩作甚?”
“今日她引来的是客人,来日若起了歪心思勾结外人,随随便便便引了人进来,我们内院一群妇孺,岂非任人宰割!”
何氏听了这一席话,深以为然,点头称是。
青娘又道:“将军开府多年,家中一切从简。我又年轻,各府里都送了人来服侍,若不将规矩立起来,传了出去,岂不叫人笑话?如此发落,也不过杀鸡儆猴,叫外头旁的人看着,心中也知道轻重。”
南妈妈捧了新茶奉上,续道:“正是,省得那一些不知所谓的人成天胡乱转悠!须知这里是蒙府,是正院,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菜园子门,由得些阿猫阿狗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邓氏隐下嘴角笑意,见上首的青娘叹了声,将桌上的玫瑰糕往婆婆那边推了推,自己也从粉彩碟里拿起一块尝了。
“说起来,婶婶那边也须事事立个章程出来才好。我母亲曾说,居家乃长久之计,儿女能否勤俭耕读,家道能否兴旺发达,男子在外仕途能否长久,此番种种,皆靠内政是否整肃有道。”
“这与书上说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一样的道理。”
一番话将内宅规矩与丈夫的仕途、儿女的前程、家族未来的发展全部联系起来,说得何氏深深颔首,记在心中。
立在一旁的九姑脑子转了几圈,明白过来青娘此番话是何用意,眼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