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新定的家规怎么了?”
耿亮一怔,忙回道:“没怎么,夫人的家规定得好,特别好。”
“怎么我瞧你的样子有些不对劲?”
耿亮哽了哽,颇违心地说:“没有,只有些不习惯罢了。”
“哈哈哈......”期恪难得笑出声来,“现在不说,以后就再也别说了。”
耿亮思考片刻,郑重道:“夫人将府中上下分工明确,任方叔为总管事,下设回事处、随侍处、司房、库房、更房等,不仅划清了差事,还定下每个人的职责......”
“嗯,这确实很好,”期恪由衷赞叹,又问他:“你归在何处,是对差事有什么顾虑吗?”
“大人,”耿亮连忙否认,“我哪会有顾虑啊!只是......只是夫人说,我常跟在大人身边,所以不归入各处。但在府里服侍大人的小厮都由我调配,日常的衣裳鞋袜、茶酒饮食、坐卧起居全都由我负责。”
“不错,这是升官了!”
“嗨,大人您......您就别笑话我了!”难得听到蒙大统领说句笑话,便是耿亮都结巴了。
他继续解释着自己的不安,“服侍大人我从前都做惯了的,没啥好说的,就是觉着......觉着,”期期艾艾的,有些张不开口,“觉着以后和从前肯定是不一样了,不能再照着老样子行事,就怕是哪里做得不好,惹得夫人不快......”
服侍自己的,哪里做不好了却怕惹得夫人不快。期恪失笑,却因这两者的联系心头更加火热,“那你往好的做不就行了!”
耿亮苦着脸,不好往下说。
将至宫门,期恪下得马来,笑着拍了拍耿亮肩膀,“行了,你若怕哪里失了礼数,就多请教夫人。事前问得多,好过事后多解释。”
耿亮不敢耽搁,忙应诺下来,目送他入了宫门。
“夫人也是这么说的......但夫人还说,”耿亮摸着脑袋喃喃道:“错犯一回,罚月例了事。犯了二回,就要降了级等,若是三回......”
青娘淡淡的话响在耳畔,“或是打发出府,或是打发到田庄上去。”
“众人皆一视同仁,谁也别觉着自己特殊。”
......
青娘睡到巳时方醒,眼看着又过了自己定下的小花厅回事的时辰,气得狠狠摔了枕头。
昨夜里,不管她怎么求他都不理,硬生生折腾到半夜。
“郎君......好罢了吧......我明天还要主持中馈......”
“嗯,马上就好......再一回、再一回就好......”
他那是一回吗?明明好多回好不好!
一不在宫里值夜就这样,白天他倒是不在家了,可让大家怎么看她嘛!
青娘摔完枕头,把他丢在榻角的寝衣也一口气拖过来撕了。
气得咻咻的。
计嬷嬷捧着个喜上眉梢的红漆描金匣子走进来,看见这景儿便呵呵笑起来,再不是宫里的冷淡样子。
“好啦,快别折腾了,丹冉已去传了话,叫她们下午未时半刻再来回事。”
青娘撅了嘴,边穿衣边咕哝着,“这样便不知道了么,只怕更会笑我掩耳盗铃呢......”
计嬷嬷服侍着系好小衣带子,扶着一同进了盥洗间。
“啧啧,”开了装着玻璃胆瓶的掐丝珐琅匣子,计嬷嬷故意称叹:“少了这么多呢,用得可真快!”
青娘一怔,片刻反应过来,捂了脸扭过身去,“嬷嬷!你也这样笑话我!”
计嬷嬷一边换匣子一边笑,乐得呵呵的,“这是好事儿啊,夫妻敦lun,琴瑟调和,此乃人之大lun!”
好生哄劝着捂了眼没脸见人的夫人沐浴过一番,计嬷嬷开了个手掌大小鎏金镶琉璃的四方瓶子,“西域那边传过来的方子,用羊nai新制的,”然后倒了ru白色膏体在手中,细细往青娘身上被作弄出的红痕上抹。
只这般涂抹下来就花了小一柱香,计嬷嬷看过这一身上下的痕迹,心里也对期恪生了些意见。
怎的就不知道心疼人呢!到底是男人,这事儿上兴头一起就只顾着自己痛快了。
唉,计嬷嬷叹一声,想着自己在宫中担着燕禧之责也就罢了,如今出了宫,可算是夫人这边儿的娘家人呢,哪有向着别人的道理!
当下凑在青娘耳畔低语:“用足跟在腰眼儿上摩上一摩,可令早些泄身......”
没头没尾的,话也说得语焉不详,只青娘一下子便反应过来,“哎哟”一声捂了通红的脸埋在衣裳堆里,一时羞得不行。
“嬷嬷!”
......
日子流水般又过了两日,眼看就要吃腊八粥了。
这天上午青娘难得按着时辰坐到了小花厅,听各处的嬷嬷回禀差事。
负责厨房的庆香道:“腊八粥昨天晚上就开始熬,由苹鹃负责守着大灶,已经都熬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