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殊不会说话，霍子清也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两人提着菜，撑着伞，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走。
雪花飘的越来越大了，顾殊的外套上粘了一些，霍子清轻轻帮他拍掉。
“要去我家坐会吗？”霍子清问他。
顾殊点了点头。
霍子清带着他，又走了十多分钟，走到了一个小区。
顾殊看了看周围，很陌生。
不是原来他们住的地方。
”我搬家了。“
霍子清瞥见顾殊疑惑的表情，解释道。
”那里房租太贵，这里便宜点。“
实际上是霍敏之三番五次的找人sao扰，让他赶紧滚蛋。
霍子清留恋那个房子里他和顾殊曾经住在一起的回忆，舍不得搬家。
惹得霍敏之上了门，那样一个尊贵的男人，脚上踩着的一双手工皮靴，是普通工薪阶层一年的收入。
霍敏之皱着眉头，看着虽然干净却格外狭小破旧的出租屋，难得对着霍子清好言好语。
“子清，你也是我弟弟，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霍敏之想要的东西，从没有得不到的。你听话，哥哥不为难你。”
霍子清冷冷道，“我和你无话可说，滚出去。”
霍敏之摇了摇头，“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你但凡有岚岚十分之一的温柔，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别跟我提霍岚，恶心。”
霍敏之骤然冷了脸，走近，狠狠的一耳光，打得霍子清快站不稳，几乎倒在地上，又被霍敏之一把拽住，扯着头发，左右开弓，一个耳光接着一个。
霍子清挣扎着躲开，却被打得更狠。
十几个耳光打完，霍敏之松开手，霍子清跌坐在地上。
他掏出丝帕，嫌弃的擦着手上的血，一脸的冷漠。
他厌恶罗云素，自然不会喜欢霍子清。
“明天赶紧搬走，别让我再找到你。”
走之前，还顺手砸了霍子清和顾殊的相框。
霍子清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脸上一滴眼泪也无，收拾了行李，当天离开这个城市。
几个月后，攒了一笔钱，又搬了回来，他实在太孤独，太想念顾殊。
想着都过去了这么久，霍敏之应该不会知道，偷偷摸摸的，找了个离顾殊近点的地方，住了下来。
说不定还能再看看顾殊呢。
顾殊一走进屋子，想脱了厚重的羽绒服，却又冷的很。
霍子清翻出空调遥控器，又去给顾殊倒了一杯热牛nai。
这屋子实在是旧的很，破破烂烂，墙上的白灰一抹就掉，挂衣服的地方贴了几张带着碎花的素净墙纸，地上的瓷砖掉了漆，还有好几块，透着大裂痕。
空调的表面泛着黄，年久失修，一开就嗡嗡的吵，开半天也没个热乎气。
顾殊抱着陶瓷杯，喝了几口热乎乎的牛nai。
他以前和霍子清住的地方也没多好，是吃惯了苦的，可能最近都住在霍敏之地豪宅，屋里常年室温二十五度，冬天早上起床，洗脸毛巾都是暖融融的，还透着好闻的草木清香。再看看霍子清住的地方，就觉得艰苦许多。
顾殊眼睛一酸，把钱包里的现金都掏了出来，大概二十多张，都塞给了霍子清。
“我不要。”
顾殊却强推给他。
霍子清只能收下。
两人坐在床上，离了很近，头贴着头，头发都快缠在了一起，又恢复了之前的亲密。
明明坐在一起，却要打字聊天，偶尔说到开心的，两人相视一笑。?
不知不觉，几个小时就过去了，冬天天黑的早，顾殊才想起来要回家，跟霍子清告了别。
顾殊到家的时候，霍敏之坐在沙发上做手工，顾殊看了眼盒子，是霍岚前几天拿来的，据说等代购等了几个月的玩意，拼了三分之一拼不下去，拿来送给顾殊消遣。
顾殊随手放在书架上，却被霍敏之捡了出来。
霍敏之拼了一下午，终于拼出来雏形。
他起身晃来晃脖子，瞥见进门的顾殊。
顾殊脱了羽绒服，穿着驼色高领毛衣，一张小脸瘦削柔弱，之前红润的唇也没了好看的颜色，惨白惨白。
霍敏之刚跟霍岚打了电话，霍岚嫌弃雪太大不想来了，霍敏之怕他冻着，也没多说，只叮嘱他好好注意身体。
霍岚摸着肚子，眼角眉梢都是甜蜜的笑，“哥哥，我感觉他好像会动了。”
“瞎说，才几个月。”
“哥哥，真的。”
大概是霍岚开口闭口都是孩子，霍敏之挂了电话，顾殊之前的孩子也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之前怕刺激霍岚，对当天发生的那事只字不提，刚见霍岚心情不错，随口问了霍岚，霍岚说是因为陈宝珠，霍敏之这才知道他冤枉了顾殊。
顾殊怕他怕的狠，见霍敏之盯着他，低着头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