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祺收拾利索后,便匆匆往连世钧的住处去了。雨滦本想赶上他,无奈腰酸背软的,腿都抬不起来,只得放齐祺先去,自己打算明日再去找连世钧。
连世钧和红瑶一夜欢晌后,这个时辰已是用过饭,正在收拾行李。
红瑶将衣裳叠整齐,看着忙里忙外的连世钧和长五,还是问出了话:“我们这么急着走?要去哪儿?”
“回家。”连世钧手上不停,红瑶听完后,一双杏眼黯淡下来。
上辈子她只有盈红院和连家宅子两处居所,尚不能称家。
如今一切都脱了章法,只身在命运波涛中顺水而流,无枝可依,既可四海为家,也是无家可归。
红瑶有些恍惚,直到被人握住了手。
连世钧目光笃然,同她保证:“你同我回家,我定不会薄待你。”
红瑶仍旧昏昏恍恍,眼里多忧虑迟疑,唇瓣动了动,最终只吐了“多谢”二字。
连世钧想再同她说两句话,屋外忽传来脚步声,他眉间一凛,转头出门。
“连公子,这是要出门远行?”齐祺刚进院里,就听见屋里乒乒乓乓的响声,心下已有论断。
“正是,不知祁公子可找到令弟?”连世钧拱手还礼,面上和气,无焦急之色。
“找到了。”齐祺不想多说这件事,挥手过后又有几分歉然,“昨日在下对尊夫人有不敬之语,望公子与夫人海涵。”
“公子言重了。”连世钧总觉眼前之人身份有所不同,不敢怠慢,“不知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对了,经昨日一事,徐君谦可能会来此处要人,公子与夫人还是早日离开的好。”
连世钧并无惊诧,只是点头道:“我们今日启程,谢公子捎信。”
“如若公子夫人今日就走,那在下有些疑虑,想请公子解答一二。”
“祁公子请。”
“夫人出阁前叫什么名字?生辰八字几何?娘家在何处?娘家中可还有家人?”齐祺一连串的询问出口后,连世钧有些迟疑。
“实不相瞒,在下有个表妹,去年与家人走失,家里长辈焦心不已,命我出外途中多加留意。”见连世钧目光狐疑,他微微一笑,“我与表妹多年未见,模样有些记不清了。我弟弟与表妹自小青梅竹马,比我熟络许多。昨日遇险,今日来不及认人,所以烦请公子为我解惑。”
“那在下也实不相瞒好了。”连世钧苦笑摇头,以实话坦白,“在下与贱内,也是这十来日内相识的。于勾栏内相会,后替她赎身,至于她的家从何处、可有亲朋好友,我亦是一概不知。”
连世钧听完这一番,静默许久,叹了口气:“我也曾问过老鸨与她,盈红院的妈妈遮遮掩掩,不肯道出实情,红瑶记不起往事,蹊跷得很。”
齐祺眉头一皱,“如此说来,有人刻意抹去夫人过往?那可有恢复夫人记忆之法?”
“劳公子挂心,我自会带她回府,请个大夫好好瞧瞧。”
齐祺点头,热心道:“如若需门路,可以去帝都寻在下,在下或能相助。公子只需去帝都祥庆酒楼,道一声找峦管事。”
连世钧抿嘴,恭敬拱手,“谢祁公子,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不知夫人可愿……”
齐祺见连世钧没有拒绝,想趁机问红瑶几句,却被他出言打断。
“公子,时候不早了,我夫妻二人也要上路了,公子再耽搁下去,怕也会被徐君谦盯上。”
“也罢,日后再会。”再不走,只怕连世钧要叫下人轰人了,齐祺收回袖子,点了头后,大步迈向院门。
“半年,我许你半年之期。”齐祺一脚在院门外,徐徐转身,“若半年后,夫人还未恢复,我自会带走她,直到医好。”
连世钧低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拳,眸色深如潭井,并不答话。
齐祺回头笑了笑:“所以请公子务必照顾好夫人,好助在下寻亲。”
“可是认得我的人?”
连世钧转身,见红瑶扶着门框,雾眼朦胧,遥遥望向空了的院门。
他不喜,淡淡道:“是之前那位公子,来问你的家事,我以你忘了为由,给回了。”
红瑶带着一丝期盼问他:“那他可有提及我的家人?”
连世钧莫名笑了下,缓缓道:“你是指青梅竹马的表哥?”
“青梅竹马……表哥?”红瑶捂着脑袋,钝痛袭来,却什么都想不起。
“怕不是你那位峦哥哥吧!”连世钧冷哼一声,步步向他紧逼。
“峦哥哥?”红瑶忽觉这个称呼有些耳熟,正在苦苦思索之时,手腕忽然被他拧住。
“我不管你从前有什么峦哥哥祁哥哥,你委身于我,从此便是我的人!”
“你霸了我的身,还想霸我的心,那我能得到什么呢?”红瑶恨恨甩开他的桎梏,咬牙挤话,“是你这副日后不知被哪家小姐分享的身?还是你那颗装着心上人的心?”
“我眼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