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这家客栈离凌云山不远,清晨时山中鸟兽苏醒,传来阵阵鸣叫,吵醒了睡梦中的林西,她烦躁地翻了个身,扯过被子盖住头,想继续睡去,脑子里的记忆却轰地涌了上来,将她直接惊醒。她猛地坐了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清晨微凉的空气让她打了个寒颤,也彻底清醒过来,开始回忆昨天的事。
但她越想头越痛,不仅仅是额头上的伤口,还有脑子里面,像有一只锤子在反复敲打一般,她的思绪也不是很清楚,就像喝酒断片了一样,她对昨晚自己在这张床上醒来之前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她只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却不知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而来到这里之前的事她一概不记得。而这种对于自己身份的迷茫让她感到恐惧,像是掉进了一个睡不醒的噩梦中。
这时,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她的思绪被打断了,她抬头去看,发现是昨天那个男人。柳行泽看她光着身子坐在床上,便低着头走到床边,放下了他手里拿着的衣服,他轻声说道:“我找来了一套我的衣服,虽然有点旧,你先将就一下。”说完就背过了身,不去看林西。
林西只得将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全都压下,快速换上了行泽为她准备的衣服,因为不懂该如何系繁复的衣带,领口被她弄得乱七八糟。等待她换衣服时,行泽对她解释道:“昨日在凌云山一处瀑布下,我与聆风师弟发现你晕倒在泉水里,因为与我派禁地有关,掌门便叫我们讲你带回来了。”
林西听得晕晕的,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也隐约知道了过一会行泽口中的掌门或许会问自己事情,昏头涨脑地点了点头,她问行泽:“有饭吃吗?我好饿。”行泽蹲下身,为她整理了一下衣襟,又取出了一根古朴的桃木簪,将她的长发整齐地束了起来,他看着林西乖乖坐着的模样,笑了起来:“衣服发簪我可以借给你,我的鞋子你可是穿不了,我先背你下去,吃过饭再去为你买鞋子。”林西听他这么说,也不再客气,直接爬到了他的背上。
行泽背着她下了楼,楼下坐着数十位天霄派的弟子正在吃早饭,见大师兄背着昨天女孩子下楼,都纷纷投去了好奇的眼神,最角落里与掌门张玄归正在小声交谈的诸人也停了下来,交换了几个眼神,不再讲话。张玄归却不看林西与行泽,只是呵呵地笑着。
行泽将林西放到聆风身旁的空位上,聆风给他们俩人舀了粥,聆风这桌坐的是几位与他们两人年龄相近,关系也交好几位弟子,看见林西后都有些脸红,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林西看到他们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低头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热粥,不说话。行泽为他们介绍道:“这位姑娘名叫林西,头好像撞到了,很多事情她自己也不知道,你们不要乱问。”那几人便也偃旗息鼓,只默默吃饭。行泽压低声音介绍道:“那边坐着的留着长胡子的人是我师公,也是我派掌门,旁的人你不用理会,负剑的那个人是我师父柳长空,他旁边的那位是我师叔柳霜天,掌门今早说等吃完了饭,要师父与师叔来询问你的情况,你不要怕,大致的情况我已经与他们说过了,我师父师叔心肠都不坏,不会为难你的。”
林西转过头去瞧,却发现那几人已经起身向楼上走去,她心想:有什么好说的,我到还想问问你们呢。她自知一会的问话自己一定会累的很,大约要说上几千个我真的不知道和几千个我脑子不清楚,便低下头,开始专心吃饭,免得一会累倒。
吃过早饭后,行泽又背着林西上了楼,上楼梯时,行泽低声对林西说:“一会我师父与师叔要问你话,你如实说就好,我师叔是我派当中用气最娴熟的,他或许能治你的病。”林西问他:“昨天晚上那么治病吗?”
行泽红着脸,回答道:“未必会是那样,我听闻像我师叔这般的高手,不必有肌肤之亲也能送气如体,为人疗伤。”林西忽然笑了:“你的意思是说,因为你功夫不到家,昨夜才会轻薄于我?”行泽连忙解释,林西却不听,轻轻在他的耳朵上咬了一口,行泽便闭上了嘴,什么话也不说了。
行泽敲了敲二楼一间客房的门,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进来,便推门进去了。里面坐着俩个男人,神态上略有几分相似,都是霜雪之姿,眉目清冷,眼神之间都带着疏离,便知道是行泽的师父与师叔了,她心里大骂柳行泽:这也叫很和善?
两人之中看起来年纪略长的那个人开口道:“行泽,你出去吧。”行泽听了后,低声答是,摸了摸林西的头,对她小声说:“我去给你买鞋子,一会就回来。”便退了出去。
行泽出门后,刚刚发话的人问:“你叫什么。”他略皱着眉头看林西,英俊的脸上带着嫌弃看着林西。林西心里也冒出了无名火,硬硬地回答:“林西。”柳长空又接着问:“你昨日为何出现在凌云山上?”林西无奈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醒来之前的所有事情都不记得了。”
旁边一只没有说话的柳霜天忽然站了起来,他走到林西身前,林西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却又不是香气,让她想深深吸气,多闻闻这味道。他伸出食指,轻轻在林西额头的伤口上点了一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