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同床</h1>
洗了个澡,池妍觉得有些口干,于是去厨房的冰箱里找出一瓶矿泉水给自己倒了一杯。
开放式的厨房,宽敞明亮,设备齐全,橱柜是Boffi,电器是Gaggenau。池妍很诧异自己为何一眼就能看出品牌,就像这屋内的陈设,她虽陌生,但基本上也能一眼看出贵贱。
这大概是耳濡目染吧。
作为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攀上秦墨这样的有钱人,对于那些奢侈的物事,她总归是要留心一些的。
她从冰箱里取了一根黄瓜,试着切一些薄片,贴一贴自己那用沐浴露清洗后有些发干的脸;但将黄瓜按到砧板上后,她发现,她拿起刀具,怎么切怎么别扭。
按说作为一个穷苦人家出身的女性,厨艺应该是一项必备技能,但很可惜,她似乎怎么都找不到感觉。
也许这项技能随着她记忆一起被忘记了把。
没有记忆是一件很要命的事,尤其是她现在身份尴尬;她甚至不知道要不要打一通电话给自己金主,问她要不要等着他一起共进晚餐。
而就在这时池妍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秦墨。
“喂——”池妍接起电话,想要唤秦墨的名字,却总觉得有些生疏,难以开口。
“出院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秦墨低醇且磁性嗓音,那是一种属于成熟男人的沉稳声线,带着些许松散的腔调;仿佛刚从疲惫的工作抽出闲暇;只是语气并不显亲密。
池妍于是更叫不出秦墨的名字,只回生硬地回道:“出院了。”
过了会儿又觉得汇报不够完整,于是补充一句:“方助理已经将我送回公寓了。”
“那就好。”
秦墨于是又简短的询问一下她搬回公寓情况,然后告诉她,他今晚有应酬,可能要很晚回去,让她不用等她。
池妍于是从更衣室的衣柜里取了一套件衣服,准备去公寓楼下逛逛,解决自己的晚餐,顺便买支洗面nai和水ru什么的。
关上衣柜门的时候却见一旁的洗衣篮里放着一件西装外套,还有两件白衬衫。
方助理虽然给了她家政的电话,但据说对方这几天正好休息。池妍于是随便将衣服找了个袋子装起来一起拎出来门。
高档公寓附近配套自然是齐全的,池妍出了公寓楼没走几步便见到了一家干洗店。
将衣服送了干洗,她又逛去附近的商场,照着之前在医院用的牌子给自己买了套LaMer的焕颜套装;回头再想买些几只口红的时候,微信支付绑定的银行卡却显示余额不足。
“那小姐,这两只口红还要吗?” Givenchy的柜姐看着一身Dior最新款裸粉色纱裙,手拎CHANEL小羊皮的池妍不确定地开口问道。
“不用了,谢谢。”池妍看着只有三位数余额微信零钱,尴尬地拒绝道;完后忽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到底有没有积蓄,又有多少积蓄?
作为一个没有收入学生,学的又是烧钱的艺术专业,池妍猜测自己应该是没什么钱的。
但从自己之前吃的用的,还有公寓那一柜子衣服来看,秦墨对她应该还算大方;他每个月到底给她的零用钱应该也不少吧,全都被她花光了?
池妍最终没在外面吃晚餐,只是在公寓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些蔬菜和水果回去。
她用酸nai扮水果做沙拉再配上麦片随便地解决了一顿晚餐,餐后又无聊地看了会儿电视剧,然后早早地睡了。
卧室的床很软,比病房那张舒适了不知多少倍,池妍躺在床上却有些睡不着。
没有记忆的人,失眠起来脑袋里无甚可想,着实痛苦,池妍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辗转了多久才昏沉沉进入梦境;再次醒来时已是清晨。
轻薄的蚕丝被下,池妍感觉自己正贴着一个炙热的身躯,睁眼便见到了被自己半个身子压在身下的秦墨。
他穿着同她同样款式的墨蓝色丝绸睡衣,一手压着被子,一手被她搭在她的肩膀。胸前睡衣的纽扣解了两颗,性感锁骨下隐隐起伏的肌rou线条十分有力。
池妍有些脸红地从秦墨胸膛上起身,却忍不住支着身子观察他。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仔细观察他:清晰利落的下颌线,薄唇、鼻梁高挺;他闭着眼的时候没有了平日的深沉与冷厉,眉宇英气又不失硬朗……
这是一个正处在Jing华期的成熟男人,同时拥有养眼的皮囊和好用的大脑,着实让人嫉妒。
不知是不是池妍这种嫉妒的目光太过专注,秦墨很快睁开了眼。
“醒了?”男人清晨的嗓音听上去慵懒又沙哑。
“嗯。”池妍忽然些不自在地垂了垂眼眸,余光却憋到秦墨正目光幽深地看着她,眼里有什么正涌动着。
“医生有说不可以做剧烈运动吗?”他又问,伸手摸上她的后脑勺:那里某处被剃了的头发已经长成扎手的一片,掩盖住了拆线后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