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久远的过去</h1>
琥做了一个梦。
天色漆黑,无月也无云。
戴着宽大斗笠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他的脚下是高高垒起的尸体。风吹起他的披风猎猎作响,禅杖上的金环碰撞作响。尸堆边上是九个和他同样装扮的人。
睁着黑色眼睛的尸体。
浓稠的血恣意蔓延。
越来越远。
男人远眺,正好对上琥的双眼。那双眼睛冰冷无比,仿佛在说,找到你了。但是他既不因为找到而高兴,也不因为他们的逃跑而愤怒。冷漠无情的,说,找到你了。他走下尸堆,向他们追来。另外九个人留在原地。
琥颤抖着拉紧珀,父亲的手臂镇定而有力地将两人抱在怀里。
“听着,琥珀。我等会儿会丢下琥,抱着珀走。无论你们哪个被擒,都会留下一个。活下来的那个,一辈子都不要开启瞳门。”,父亲的声音虚弱但坚定。
琥抬头,只能看见坚毅的下巴。
她往后望去,繁密的树叶遮住了视线。
从树林出来时,他们来的方向燃起了熊熊烈火。半边天空照的通红。
“姐姐!!!!”
琥看着父亲抱着珀飞奔而去。珀的手向她伸着,很快消失在夜空中。
她抹去眼泪,跑回树林,趴在最浓密的灌木中。手隐隐作痛,那是珀不肯松开留下的红痕。
渐渐地,天亮了。
琥钻出灌木丛,浑身上下沾满了树叶,昆虫在衣服和皮肤上乱爬。
走一路,掉一路。
她向前走去,迎着朝阳。
淡淡橙红的朝阳下有一具躺在血泊中后背朝天的男性尸体。
他的胸口被贯穿。
琥麻木地翻面。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银时无聊地搭着纸牌,却见睡着的琥忽然泪流满面。他轻柔地擦去她的泪水,唤醒她。
琥睁开眼睛,浅灰色纯净的瞳孔像极水晶。这几日,她封印了很多鬼,又没法转移,导致瞳孔的颜色越变越浅。她摸上银时的脸庞,虽然微笑着,但是银时感到了莫大的哀伤。
他抚着她的手,问道:“梦到什么了吗?”
琥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那些往事在她心中囤积太久,腐烂的发霉。琥想着是不是封印的鬼太多了才导致情绪不稳定。最终,她还是告诉他了。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
银时皱眉,“戴着斗笠……手持禅杖……”,他犹豫道:“我可能猜出了他们的身份。”,你要知道吗?
琥静默了一会,摇摇头。
第八天。
熟悉的梦境再次袭来。称之为回忆可能更准确。
琥埋葬完父亲后,独自一人艰难地走在路上。她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出过山谷。
她饿晕后被人贩子捡到。人贩子撩开她打结的头发,擦干净她脏兮兮的面孔,露出满意的笑容。一行六个女孩子,只有琥从不被指使干活做事。人贩子总是摸她,却并不进行更深的接触。
琥被卖了个好价钱。
她受到重点调教。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有房中术。
吉原的太阳——日轮,她看着琥的面容,缓缓叹气。琥想,我知道我会遭遇什么。日轮对她说,成为花魁,至少你有一定的拒绝的权力。琥点点头。
夜王凤仙魁梧的身躯走进房间,让她退下。琥跪着往门口挪。日轮冲她淡淡一笑。琥觉得她在哭。但是这样也挺好,起码只用服侍一个。琥无所谓的想着。
琥在吉原里最羡慕的是月咏。
12岁的时候,她听说只要有决心把自己脸划破,舍弃女人的身份,就可以编入百华,成为吉原自备队一员。琥结束了一天的学习,回到自己的小屋子。她在休息时间偷偷潜出,找到百华的成员被带去见月咏。
月咏紫色的瞳眸盯着她,“不行。”
“为什么?!”,琥质问,是觉得自己决心不够吗?琥在所有人措手不及的情况下抽出月咏的手里剑往脸上划去。月咏及时夺下,只留下微微出血的伤痕。
月咏和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罚了。琥被要求在一旁观看。
除了月咏,所有人脱裤杖责10下。
琥冷漠地看着,没有任何波动。
你们只是现在被杖责几下,以后我的人生如何度过。
月咏扶着属下,没有看琥一眼。她不喜欢琥。既没有日轮的温暖,也不是个温柔通情的人。Yin沉抑郁是月咏对琥的全部印象。
既然不能成为百华一员,那就只有走向花魁的道路了。
为此,即使再恶心的场面,琥也睁大眼睛牢牢记住。她汲取每个知识,终于在一群候选人中脱颖而出。
14岁选入侯选花魁。要接客,但只用陪聊陪笑唱歌跳舞。
琥对吉原的记忆是一片接着一片的灯火,男男女女的面容被红光笼罩。女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