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夜

    <h1>圣诞夜</h1>

    圣诞节当夜，珍珠宫灯火荧煌。

    帝后高坐上首，今天两位都穿着华美无比的牛血红色大礼服。布鲁斯头戴宝冠，那是威廉大帝亲自Cao刀，命御庭珠宝匠为自己打造的一顶冠冕，黄金作底，主石是一颗名为“鹰之眸”的16克拉鸽血红宝，传说它本是某位古代东方帝王权杖上的宝石，被行商买下后几经转手，最终流入御庭。主石周围镶嵌着八颗蓝宝石、十二颗绿宝石和无数钻石、尖晶石，从某些特定角度看去，能看到一只隐隐浮现的“双头鹰之眸”。

    皇后的头冠相对简单一些，一百余颗钻石满镶在形如麦穗的黄金底托上，象征着丰收女神德墨忒尔降福人间。

    席间不时传出笑声，布鲁斯与男人们举杯痛饮，玛丽安娜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诞下死胎后她一直闭门谢客，给人以苍白病弱之感，今夜人人盛妆，皇后殿下那种颓靡郁躁之气愈加明显，似乎美食美酒、欢歌乐舞都不足以驱散她的孤寂和痛苦。

    出门前约书亚告诉她马其尔尼亚的使团新年后就将抵达帝都，想必雪索罗大使已经得知了此事。

    侍臣当时的表情十分凝重，罗莎蒙德对此表示不解：“陛下仍需要我转移朝臣的视线，怎么会轻易将我外嫁呢？”

    “联姻未必需要您远嫁。”他小心为她戴上长手套，“也许那位王子很乐意随您定居于此。”

    小公主吃了一惊：“定居？在这儿？”

    “帝国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约书亚深深看了她一眼，似在观察探寻她的情绪，“与一位血统高贵的王子成婚能在短时间内快速提升您的地位和民望。殿下，不是只有嘉琳公爵才能用子嗣加码，您也一样可以。”

    提及谢尔盖，罗莎蒙德的表情有一瞬间不太自然。约书亚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细节，但也没有咄咄逼人的继续追问。身为侍臣，他很清楚什么时候可以开口，什么时候必须闭嘴。

    只是胸口的怨怒难以自抑。说来非常可笑，直到那天、直到那场不甚愉快的会面结束后，殿下并未对他解释什么，他才惊觉自己已对殿下产生了独占欲。

    这真是个可怕的事实不是吗，他究竟放纵自己到了何种地步，才会恬不知耻的以殿下的朋友自居？他怎么会认为那个女孩应当对自己坦诚相待？就凭那些信任和依赖吗？就凭她羽翼未丰，懵懂无知时的一点善意？

    约书亚认为自己亟需一盆冷水，以保持清醒。

    宴会场上，罗莎蒙德公主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宴厅总管竟然将她安排在御座下首，与谢尔盖公爵相对而坐。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他穿着红黑相间的皇家宪兵队长制服——这是历代年轻皇室男孩必须经历的职务，两肩佩有金色的肩章。栗色卷发规矩的梳起，一双黄绿色的眼睛不耐烦的四处乱瞟。

    少女想了想，还是主动道：“晚上好，皇叔。”

    少年仿佛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