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9章 沈默</h1>
夜已深，万华苑外的大街上依旧车水马龙，灯火璀璨，在这座超级大都市里，也许没有一个时刻是真正夜深人静的。
高羽一路跟在方楚身后，进了一间还算干净的烧烤店，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店不大，客人也不多，头顶的电视机沙沙地播放着最近很红的宫斗剧。
她盯着毫无顾虑地站在门口点单的方楚，心想这么个大明星私下竟一点儿架子都没有，也不化装，随意到戴了个帽子就出门了，完全颠覆了她最初对他的认知。
因为程龄每天安利的关系，高羽对于方楚也算略有了解，他高中时就组了乐队，在地下小有名气后被唱片公司发掘出道，从此一炮而红。大概是年少成名的缘故，方楚行事说话都十分张扬，快言快语，从不怕得罪人。
高羽隔三差五就能看到方楚“炮轰”某人或某些现象的新闻，再加上他在床上又是要把人活活做死的劲头，她自然就把他当成了一个桀骜又狂妄的人，因此在那次一夜加一日情后，她完全不想与他再有任何牵扯。
没想到方楚私下里还挺随和的，会帮她出主意，会带她出门散心……
但他竟然大半夜带她来吃烧烤，实在是太罪恶了！整间烧烤店充斥着这世界上最邪恶的香味，还有那诱人的滋滋作响的声音，能让人瞬间失去理智，迅速堕落。
方楚回来时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拎着啤酒，想也没想就递给她一串烤得肥滋滋、油汪汪的羊腰子，“吃吧，你这串我特意让老板多放了点儿辣。”他还记得网上的资料说高羽是蓉城人，应该很能吃辣。
高羽皱着眉头，想吃又不敢吃——啤酒加烧烤，这卡路里爆炸的组合是毒药，不能吃啊！
方楚见高羽面有难色，以为她不喜欢吃内脏，“怎么，不敢吃腰子吗？这附近可没有草莓蛋糕哦。”
高羽被他的话一激，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咬牙说道：“吃就吃！”
为了不弄脏头发，她从口袋里掏出皮筋，快速地扎了两条麻花辫，擦掉唇蜜，这才接过他手中的烤串大口吃起来。
算了算了，大不了接下来的一周都去夜跑。
见她吃得开心，方楚也豪放地大吃大嚼起来。他回想起那天一起录节目的场景，觉得还是台下的高羽更吸引人，台上的她只是个没有灵魂的漂亮洋娃娃，私下的她才像个活人样，有性欲、会发脾气，还会吃不那么优雅的食物。
他给高羽拿了个小玻璃杯，麻利地开了两瓶啤酒，“一人一瓶，你自己倒。”他则对着瓶直接喝。
“啊，我差点忘了，这期的《音乐驿站》有我！”高羽听到墙上时钟的报时，突然想起今晚的节目要播出了。
她刚起身，坐在他们隔壁桌的四个年轻女生就大声嚷嚷着要老板换台。
“老板——你们家电视可以换个频道吗？我们要看《音乐驿站》！”
高羽忐忑地坐下，低头默默吃串儿，心想还是等晚上回家看节目回放吧。
“别看了，回宿舍吧，十一点就要关门了。”
“让我看完承平弟弟和蔓蔓小仙女再走！”
“你追男团我还能理解，这星光学院有什么好看的，舞跳不好，歌也不会唱，只会装可爱卖萌。”
“就是，女团成员感觉都是塑料姐妹花，表面上一团和气，私下指不定怎么撕逼呢……”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高羽边偷听边在心里吐槽，她才不信男团里都是没有矛盾纷争的好兄弟呢。
店里的电视从宫斗剧换成了打歌节目，四个女生在观赏完了男团女团的劲歌热舞后就起身走人，正好听到主持人付帆采访在此之后演出的方楚：“这期节目特别巧，来的几个组合都唱的是情歌，请问你平时也会听他们偶像组合的歌吗？”
“没什么好听的，大同小异，都是千篇一律的‘喜欢你’。”电视屏幕里的方楚一脸不屑，连场面话也不愿意说。
这期节目里共有三个偶像组合，Kissy、ND Boys和星光学院，分别演唱了《好想说喜欢你》、《表白》和《全世界我最喜欢你》。
还真的都是“喜欢你”。
一阵沉默后，正在结账的四个女生又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哈哈哈哈，方楚真相了。”
“哼，我不喜欢方楚，他太能装逼了。”
“就是，又不是艺术家，好像就他有深度似的……”
等她们结完账走人，高羽终于没忍住，面对黑着脸的方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我说的是实话，你们的歌旋律还过得去，词太烂了。”
“切，你得意什么，你的歌词又不是你写的。”
“我也有写几首，你可以去听听看。”
“才不要，吵死了。”高羽不是故意和方楚作对，她真的欣赏不来他的音乐风格，特别是现场听的时候，震得她耳膜都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