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那份信件的一瞬,凯注意到了他未系好袖扣的腕部,印着一道浅浅的小巧牙痕。
以亚瑟身为高阶骑士的自愈力,用不了多久就能将这道痕迹彻底消去,但也正因如此,凯才不自觉地想象了一番,不久前他们到底是进行了多激烈的性爱,才会让她情难自已地在王的身上留下咬痕。
就像是打开了传说中放出世间恶魔的魔盒一样,凯回过神来时已是一身冷汗。
欲望的恶魔已经被他妄想中的淫靡画面放出,他因兴奋而贲张的血液瞬间升温,又在当下所处的严肃场合飞快地冷却,只有胯部骤然胀大的可疑肿块,悄无声息地诉说着在他身上发生过的一切。
好在冬日的衣物足够挡住一些不够重要的细节。
亚瑟似乎没有留心他的细微变化,取来小刀裁开封口后就径直读起了纸上的文字,这也让心生尴尬的凯找到了点平息杂念的余地。
半晌,亚瑟放下了手中那张薄薄的信纸,脸上依旧是和平日一般无二的平淡神情,凯却能读懂他眼中流露出的肃杀。
到了清算的时候了。骑士王这么说道。
随着数道命令连续下达,一个以国家为名的战争机器正在无声而快速地运作,经由改良后的军用传讯术法将国王的意志传递给这个庞大机械的每一个组成零件。
当然,人毕竟是血肉之躯,而非可以不眠不休的魔导机械,凯的工作在为骑士王召来圆桌的首席骑士兰斯洛特那时起便已完成,状态不佳的他自是没想过硬撑,回到房间就要休息。
毫不意外的,即将入睡的那一刻,凯再次从缠绕着自己的迷蒙幻觉中惊醒了。
然而这一回,那个无法看清面貌、有着致命诱惑力的女人终于自朦胧走出,也让他看清了她的模样
浅金长发摇曳,一双瑰丽的青碧色眼眸似清纯又仿佛饱含渴求的欲念,就这样流转着动人心弦的绵绵情意注视着他。
他甚至差点叫出了她的名字。
这觉是彻底睡不得了。
为平息体内几乎要了他命的无名邪火,凯逃也似的离开了王庭所在的白垩城堡,冲进娼馆的大门,耐下性子看了几眼名册,便让接待叫来了所有的金发女人,进行实物挑选。
他也算是混迹过这些风流之地,知道这么做其实并不怎么符合规矩。
但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哪怕再怎么包装得像模像样,这里终归是花钱买享受的地方,再美丽的流莺也愿意为了沉甸甸的金币张开双腿,更何况提出要求的客人还是个样貌俊朗、身材高大的金发帅哥。
凯相信这种地方不会有想要拒绝他的女人。
他的要求很快就得到了满足。
各有千秋的流莺们在他面前安静而乖巧地雌伏着,露出她们天鹅般优美的白皙后颈,仿佛狮群中等候王者挑选临幸的母兽。
然而在场唯一的这头雄狮却始终没有做出决定。
凯以审视的目光逐一打量这些气质各异的漂亮女人,心中不知为何浮起了强烈的失落感。
看似清纯天真的女子显然比她装出来的不喑世事的年龄要大上许多,脸上表现出的单纯多半也是演技;
而某个身着性感服饰的妩媚女人则又和装纯的那个相反,将头发做成大波浪造型也不过是借此掩盖经验不足的生涩,这个估计才入行没多久的姑娘紧张得厉害,几乎都快把她的手帕捏成皱布条了。
至于其余几人
要么胸不够大,要么腿形不够美,要么皮肤不够白皙,到后面甚至连不是长发这一点都成了他挑剔的理由。
凯觉得自己随随便便就能给每个人挑出一堆刺来,旋即又猛然间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他在拿谁作为基准去评价的这几个女人?
谁能有这个资本,让他忍不住嫌弃这些流莺们的身材不够完美,眼神不够清纯又不懂得如何诱惑人?
这其中的一些性质甚至相互矛盾!
他很想苦笑,因为他心知肚明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说到底都要怪那个该死的女人
在见过她之后,哪怕眼前都是些身价极高的优质流莺,他也产生了不过如此的念头。
简直如云泥之别。
凯无声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思索起来,良久才从记忆的一角翻到了某个记载于流莺名册上的名字。
你们哪位是洛蒂雅小姐?
略显高傲地仰着脖颈、优雅靠坐在壁炉旁软椅的女人缓缓合拢手中不曾动过一页的书本,矜持而得体地站直躯体,以淑女的礼仪标准向他提了提裙摆。
尊贵的先生,晚上好,洛蒂雅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凯忍住了再次叹气的冲动,也懒得理会这些女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一把拽过这个还要故作清高摆会姿态的妓女,略有些粗暴地带着人直奔房间就准备办事。
开玩笑,他可是花了钱的,光说不干算是什么道理?
说来奇怪。女人扭扭捏捏地解开衣领、跪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