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壹?漫長等候</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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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夜幕籠罩的深淵之中,有一雙殷紅的眼眸因月光的賞識而透亮著光點,那眸子的主人嫌棄地抖弄下了沾染在她身上的腥味ye體,不過再怎麼奮力地搓揉著她那蒼白的表皮,也無法去除掉那濃稠使人反胃的血腥味。經過了幾分鐘後,她選擇放棄從那臭味中解脫了,畢竟皓白粉嫩的肌膚都已經摩擦過了頭而有些泛紅了,所以她從那堆漆黑的腐爛屍體中站起了赤裸的身子,黑橡色的長髮絲因粘膩的ye體,而勾勒在她那曼妙的身形曲線。
當她的腳掌踩踏在那溫熱濕軟的物體上時,本是Jing緻冷豔的面容瞬間因厭惡的情緒而扭曲在一塊,而她皺起眉頭時也連帶地眯起了那雙瑞鳳眼,眼簾下的神情全是一種極度的嫌棄、憎惡。那在她腳掌之下潰爛到無法辨別是何種生物的屍體,便是她那偉大且受黑暗人民所膜拜的母親,有著至高母神、黑暗豐穰之女神稱號的莎布?尼古拉絲。
至古以來,在他們這些隸屬於年代久遠的『外神族』之間,便一直流傳著一個十分令人反感的傳說,要是吞噬了自身的親生骨rou便可從那只剩下乏味、倦怠,落魄的rou體中得到真正的解放。對於擁有強大rou身、漫長歲月的外神族來說,解脫便是他們誕生的唯一目的,說起來很是個很矛盾的價值觀,但是在他們這漫漫長的一生中,擁有著極近不死的身軀,那示意著他們將承受著比一般生命要來得多的孤獨、絕望、迷茫,無助,因此死亡便是他們畢生所追求的目標。
莎布?尼古拉絲,她的母親,在啃食了第七千四百八十五萬四千零三位子嗣後,她終於達成了她渴望已久的救贖,從這腐朽的rou身中得到了解放。
而她,莎布?尼古拉絲僅存的最後一名子嗣——葛德娜札?尼古拉絲,便是唯一一位全程目睹她生母如何嚥下一名又一名,與她有著細微聯繫的家人們,亦可說是個體們,畢竟葛德娜札是他們之中最接近神族與魔族的存在,這也是為何母親將她殘留至最後的原因。
葛德娜札緩緩地側過了身,俯視著地面上那些扭曲、噁爛的塊狀物們,她並不會替她那群無辜可憐的兄弟姐妹們感到悲痛,甚至可以說她內心幾乎沒有任何一絲的波動,彷彿跟方才那對自己母親的行徑感到極度厭惡的她,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幽靜的深淵裡只剩她一人,但是她卻不感到孤獨,畢竟她早已習慣了黑暗,因為她的全身早已沒入黑暗之中。
纖細的腳踝一次又一次地牽動著白皙的腳掌,一步又一步地踏離了這只剩下腥臭味的空間,最後她終於消失在這黢黑無光的深淵之中了,而那殷紅的光點就再也沒有點亮過這漆黑的墓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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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被分成了三個區域,上界屬於聖潔的神族,中界屬於較為溫和的亞人、人類,Jing靈、妖魔族,下界屬於墮落的神族與嗜血的魔族,而在這三個區域之外的平行空間裡,存在著最為古老的外神族。
三界之間一直保持著一種默契般的平衡,直到外神族侵入了各個種族的領土,這個維持千年以上的平衡便徹底地瓦解了。
而在這位於中界的幽谷森林深處中,有個慵懶的身影躺臥在她使役的上級僕從——黑山羊幼仔的背上,她柔順的黑橡長髮垂落在她的肩上一直到腰背上,纖細的指節輕揉著有些犯睏的殷紅眼眸,絳色的唇瓣不自主地微微張開,似乎怎麼樣也無法制止住打哈欠的衝動,但是她依舊強忍著睡意地坐起了身子,黢黑的裙擺也因動作而些微地掀起,露出了襯裙下的白皙的小腿肚。
「進來。」葛德娜札有些不悅地搔了搔那頭烏黑的秀髮,犀利的視線直盯著這房間唯一的出入口。在寬敞的空間中橫列著十柱雕刻著細緻花紋的樑柱,高挑的天頂上垂掛著一盞又一盞由蠟燭點綴的復古吊燈,在石柱的間隔處高掛著一幅又一幅的黑薔薇圖騰,而冰冷的石磚地上是一條長到入口處的黑色地毯。
厚重的石門被緩緩地推了開來,從門扉後走出的身影是臣服在葛德娜札力量之下的暗黑Jing靈——雷猗弗。他黝黑的膚色與葛德娜札形成了完整的反差,而白淨的髮色也跟她那烏黑的長髮產生了對比,他一步一步地不快也不慢地來到了她的面前,而後一膝貼地對他行禮表示上下位階之分。
「誰來了?」她不需要聽到說出口便能多少推斷出是有誰前來晉見,畢竟在他也只有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在這午時打攪她休憩的時段。她從黑山羊幼仔的背上熟稔地滑了下來,赤足的腳掌輕踮起了粉色的腳尖,踩踏在黑色的復古地毯之上。
「是」雷猗弗正準備開口回應時,就被一名突然出現的男人給打斷了。
「葛德娜札,準備好了嗎?」男人一如既往地只費心在自己想要的事物上,根本不在乎因為他的插足,而在身後表示些許不悅的雷猗弗。
果然,他還是跟一千年初遇的樣貌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動,依舊是如此牽動著她的思緒。
和她同樣的黢黑秀髮因正午透進的光線而閃爍著,頂上的透明尖角在紋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