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意外之人</h1>
“把板凳坐得这么稳,不打算找人了?”
“我只能找到这个地方了,可这儿没他半点人影啊……静下来想想,我哥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都不急着回家,还需要我挨家挨户的寻他?哼……”知茵气定神闲地荡着腿,“又累又饿的,我才不想找了嘞。”
江重忍俊不禁,“刚才看你急慌慌的像个前来捉jian的怨妇,现在又悠哉哉的像个夜不归宿的人妻。”
何知茵听他这样比喻,也兜不住的笑了,偏又瞪眼故作嗔怒,右掌快速拍了一把他的后背,“啊呸,你这什么破形容,都说了是来找我哥!”
“知道。”江重低下头整理着试卷,显示屏的光将他微微侧向知茵的面庞衬映出忽明忽暗的轮廓,“只是莫名觉得你提到你哥时的语气,像个小媳妇。”
这里冷飕飕的,立式空调吹出的风如同含着细密的刺一般,和着他浑似无心的语调,教她无所适从。
她不由缩了缩,生硬地别过头,“话不能乱讲的……”
“冷吗?”江重留意到她身子发颤,“要不出去走走,吃点东西?”
知茵点点头,“嗯,你先收拾,不急。”
她百无聊赖的坐在一边静等,看他拧开一瓶矿泉水,仰头咕噜咕噜地吞了几口。因猛灌而漏出的几滴水,顺着他的下颌滑去颈项。
知茵的目光忍不住跟随水珠,落至他颀长的颈子。那宛延线条上喉结的一滚一动,看得她也下意识做出了吞咽动作。
再次回想起他在班级的姿态,那种备受老师和同学瞩目的姿态。而此刻,这个喝水会洒上衣服、喝完用舌头色情地一舔嘴唇的男生,知茵怀疑那些完美的举止都是假象,她仿佛剥开了江重包裹在外的一层层的壳,触及到他深藏其中的真实的核。她喜欢这样的差别,隐秘又迷人。
“渴了?”余光捕捉到知茵的眼神,江重将手中的水递向她,见她犹豫着不肯伸手,不以为意地一笑,“嫌我脏?”
“你是学圣,你喝过的水就是圣水,我有什么好嫌弃的?”她接过塑料瓶子,两人的指尖在交接过程中有须臾的相触,知茵的唇片避开他方才贴合的那一弧,饮下少许,递还给他。
江重拧好瓶盖,盯着她妃红的水润嘴巴,“我一直以为你有涂唇彩。”
瓶口干净,无任何有色唇膏残留。
见她表情略有疑惑,他徐徐补充,“很粉,很嫩。”
他的声音明明是浅浅淡淡的,可后倆字的咬音传入知茵耳朵里却加了重,那个“嫩”中好像藏有不同寻常的信号,染着某种危险而暧昧的色彩。她微红了脸望着他的唇,脑内浮现出闻成煜跪于腿间为她口交的画面,她哥一边舔她的小逼,一边虔诚地夸奖——“真嫩”。
闻成煜早早便出了网吧,走到他家的单元楼时天还亮堂。正欲上楼,一个女人喊住了他。
站在眼前的人是何媛,他们那位欠债跑路的母亲。
失踪多年的血rou至亲陡然出现,并未给他带来久别重逢、失而复得的欣喜,反倒心慌意乱,预感原本一成不变的生活将被打破。
“好久不见,阿煜。”
成煜从她的衣着打扮看,猜测她目前过得不错。
“原来你还记得回家的路。”他语态中透着冷淡,表明了不打算和她上演一出母慈子孝的戏码。
何媛态度同样冷淡,“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
成煜没有请她进家门,他暂时不愿让妹妹知晓。他们走到一家很远的饭馆坐了下来,二人只是静默的吃着饭,像两个无意凑至一桌的陌生人。
饭菜吃得所剩无多时,何媛才开口,状似关切的询问家里近况。成煜答得敷衍,一直被动地回应着,没有半句问题朝她抛去,比如——“你这些年去了哪里”、“现在做些什么”。
何媛问着问着,兴许也觉得没趣,就止了住,直白表明来意——
“我想带走知茵。”
她说的相当明了,只有知茵,不包括他。
成煜冷笑一声,搁下筷子,十分笃定地望向她,“阿茵不会愿意跟你离开。”
何媛觉得他很可笑,“我是她的母亲。”
成煜也跟着笑了,笑声中隐约荡出几分悲哀,“别忘了,你也是我的母亲。”
“你不一样,阿煜……”何媛一时语塞,想了片刻,随口道,“你就快成年了。”
“我已经成年了。”他的话音过分平静,仿佛完全不在意被亲生母亲忘记了生日。
她的声音软下来,“嗯,你长大了……可是知茵还需要我,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带她离开。”
闻成煜禁不住捏紧了拳,语气愈发愤怒,“你凭什么带走她?你具备做母亲的自觉么?你究竟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缘故——因为你嗜赌丧志,一走了之,阿茵没办法去学她喜欢的艺术……如果平常不是我带着她去买新衣服新鞋子,她根本不肯提。爸每天家不能回,那么辛苦的在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