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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声音振聋发聩,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银鸽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
奈菲尔冲进书房的时候她正坐在靠近角落的位置,听自己的丈夫和那些年轻的贵族们高谈阔论——大约是组建议会的事情,以及已经开始考虑在那议会之中,自己究竟应该担任什么样的位置。
富美尔家的穷途末路让亚文尼一下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优雅而慷慨的哈萨罗被冠以开明且公正的名号。亚文尼摸着自己的胡须,好似他的父亲那样谈论起艾利玛的未来。
比如,教皇国的政体即将改变,未来又是什么——银鸽不动声色听着自己丈夫对于未来所发表的意见——
可是他太年轻了,银鸽心想,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竟是那样的可笑。一个从未经历过生活苦痛的青年、一个没有经历过与龙族人的战争亦没有经历过教皇厅那些尔虞我诈的青年,如何懂得自己口中那些话所代表的含义呢?
有人附和他,听到他口中提到的民主与共和便开始群情激奋——银鸽哑然失笑,以亚文尼的立场,又何谈那些充满诱惑力的词语呢?
她心知自己是个狡猾的女人,不过想要寻得一遇安身立命。
她更明白那些个冠以百年姓氏的大贵族们是这个国家的砥柱,如同哈萨罗老公爵所说到的那样,如何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才是让艾利玛长治久安的办法。
她情不自禁想,如果是奈菲尔在场,他会是如何反应,又会是采取什么立场呢?
没有了切萨雷的骑士团似乎并没有因此而自乱阵脚,一是切萨雷治理有方,另外一方面,银鸽明白,是因为有那样一个盖着厚毯的男青年,每次都理性睿智的坐在沙发上,听着教皇厅里来自各个阶层代表的人们高谈阔论的声音。
她会想念他。
也会盼望着每周与那些年轻人真正商议这个国家的未来的时间。
那一切都让她感到新鲜,充满活力。而她不再是她,她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有人会称呼她为夫人,也有年轻干练的女孩子,像拂儿那样叫她一声“银鸽”。
透过层层人群,她会同那个男人灰色的眸子在空中交汇。
只是因为如此简单的对视,便能让她裹在厚裘中的皮肤微微颤栗。
她是爱着他的。
银鸽从来忠诚于自己的心思。
她从不对自己说谎。
那些暧昧而柔美的夜晚,让人魂牵梦萦。
可是比起rou体的交合,她却愈发热爱那个男人的灵魂。
奈菲尔会在那些年轻人的谈话间隙提出自己的问题,他并不是一个习惯高谈阔论的男人,只是聆听、思考,而后给予最为Jing准的评论与意见。又或者是抛出一个在建立新型政体时不得不面对的问题,那会儿小厅中会有一阵安静,只能听见一旁壁炉中跳跃的火焰。
可是很快就再度热络了起来,那些年轻人是各阶层中最为优秀的Jing英,他们热情、直率、坦诚、宽容。
有时奈菲尔会忽然提及她的名字,将众人的视线带到她的身上,随后轻声问一句,“那么您的意见呢,夫人?”
银鸽从善如流,她亦是惊讶于自己竟会有如此多的话想要在这些人面前说,有时会收到不同的意见,有时也会获得众人的掌声。
银鸽兴奋的回望奈菲尔,她收到的回报、是那个银发男人赞许的点头与微笑。
——夫复何求呢?
银鸽想。
“……银鸽?银鸽!我的妻子,你在发呆么?”
忽然听见了亚文尼的声音,银鸽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出神了。
“我的天呀,你们看看,我就说女人不应该参与到我们的谈话之中来——不是吗?”亚文尼无奈的笑到,“你看她又开始发呆了,大概是真的听不懂我们在说些什么吧?”
众人哄堂大笑。
银鸽有些不悦,却面色平静的看向亚文尼,“怎么了,亲爱的?”
“我是说,你能叫仆人为我们准备一些小食吗?大家谈了一上午,已经有些累了。”亚文尼指着那些男人说,“来吧我的女主人,去厨房吧,那里才是女人应该施展的战场。”
银鸽微微低着头,随后说,“好的。”
她转身,连同亚文尼争执的意愿都没有。她听见有人和亚文尼说,“嘿,亚文尼,最近你的妻子在教皇厅那边可是很受欢迎啊,大家都说哈萨罗未来的女主人是个聪明的女人以后在议会上必然会占得一席之地呢。”随后那个男人看了看银鸽,“你就这样对待未来的议员吗?让她给我们端茶倒水?”
“我的天,赫伯特,你不要开玩笑了。”亚文尼笑说,“那是给我们哈萨罗家面子,如果不是哈萨罗的名号,谁会让她坐在教皇厅议事呢?”
银鸽唇畔抿着笑,那些话对她好似产生不了任何伤害似的,她推开书房门,将那些嘈杂的声音掩盖在厚重的门后,深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
人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