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迎接一场蜕变</h1>
二十多年第一次和母亲这样彻夜长谈,听着她讲述和父亲的曾几何时,那满是爱和欢笑的年少轻狂。
纪得觉得浑身暖暖的,这些日子的心灰意冷,哀伤烈焰终于是散去了些。
“我想去岭南看看。”她开口,说出这些日子下的决定。
“决定了?”
“嗯,决定了。”
“不再想想?”
母亲似是而非的一句问,纪得知道其中深意。
去岭南,除了好奇和散心,她也想看看,距离家万里之遥,少了明里暗里的庇佑,她,还剩下什么。
纪年琴预算过数种方案,偏偏这一种漏算了。
她愿意去新陆传媒,甚至愿意去任何一家名不经传的小公司,偏偏就是不肯回归纪氏集团。
看着她笃定淡然的神情,是下了决心不容置疑的执拗。
“去岭南也好,叶蒋两家与咱们沾亲带故,去了有照应。”拗不过她,只能顺其自然。
纪得颔首应下,这大约是母亲最大的让步了,离开家,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陌生环境,如果再没有可托付的人,大约是不会应允的。
“去之前和爷爷nainai道个别,他们担心你,更甚于自己。”纪年琴轻抚女儿的脸庞,娇嫩如鲜花一般的女孩子,逼的她走了这一步,不知是对是错。
“好。”她一贯乖巧,连答应都带着让人舒心的笑。
纪家要想庇佑纪得一生,自然不在话下。
若她心如止水,顺着长辈的意思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不用大富大贵,善待她就好。
其实陈澜,真的是最佳选择。
纪老爷子中意陈澜,除了可以照看她的身子,更重要的是,他真心欢喜她,而她对他也存着止于礼的情分。
可谁也没想到,凭空冒出一个陆禾,一个她爱到不顾一切的陆禾。
旧事重演,纪年琴的例子活生生又映射在纪得身上。
刚烈耀眼的纪年琴或许能情场失意,商场得意,借着繁忙和不消停来冲淡这一场伤痛。
可羸弱楚楚的纪得呢,谁都赌不起。
陆禾的心思,纪家长辈旁敲侧击了许久,总算是再无疑义。
他们爱得脆弱没有道理,看在长辈眼里,比起乐观祝福,更多的是拆散他们的不忍心。
这样不计后果的盲目宠溺能持续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转瞬即逝。没有谁能给出答案。
当初纪年琴领着俞宏达回家,也信誓旦旦地说此生非他不嫁,永不分离。
饶是这样的笃定,也不过十多年光Yin。
岁月比我们想象的更为可怕,它能摧毁磨灭的美好光景,也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多,无声无息,不带一丝预兆。
对这个女儿,纪年琴愧疚远胜于其他。
那段荒唐过往,她轻易不肯再想起,哪怕时隔多年,点滴温存都变成蚀骨毒药,一如当初那般锥心之痛。
纪得是个温顺的孩子,可一旦认定,却是谁也拦不住的决绝。
以失败的婚姻为前提,她不能为孩子树立更好的榜样,只能将旧伤重提,拣着最痛的地方去阐述,爱情可以生得那么浓烈,也可以死得那么凄惨。
这一次蜕变,由妈妈带领着她,哪怕再痛一回,教会她独当一面,告诉她其实不难。
临出发岭南前,纪得去了一趟T市,爷爷nainai仿佛猜到了这一出,听她说要远行,除了担心她的身子,倒也没有多问什么。
青春洋溢的女孩子,带着浅浅笑容,谈不上勉强还是不愉快,只是没那么高兴罢了。
前些日子的明媚阳光,像是梦一般转瞬即逝。
纪老夫人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想着纪年琴的一番深意,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乖,去看看也好,想通了就回来,nainai要是想你……”讲着讲着,眼眶都泛红了,到底是舍不得。
她自小省心懂事,为着不让家里人Cao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么远,不知道身子受不受得住。
“nainai想我就给我打电话。”纪得鼻酸地说,想笑着告别的打算破了功。
纪老爷子沉着脸色,也是万般不情愿。
“岭南那边知会过了,爷爷知道你要强,可今时不同往日,一个人在外头不许逞强,我们老了,总归要让我们安心才是。”
“知道了,爷爷。”本想着靠自己从头走一遭,看来还是躲不过。
纪得看着年迈的二老,不由一阵内疚。
在家陪了长辈几日,一个天朗气清的午后,纪得踏上了从T市飞往岭南的航班。
起飞的那一刻,新陆传媒的总经理办公室里,安哲汇报着手上的项目,最后一句是:
“陆总,纪小姐今日离开T市了,飞往岭南。”
突如其来的消息,她的行踪,这些日子做了什么,陆禾忍着不去过问,可这会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