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陆氏嫡孙</h1>
电话两头顿时一片安静,谁也不舍得打破这种温柔的默契,毋需多言,就听着对方的呼吸声,便已安心。到底是陆禾忍不住了:“宝宝,我很想你。”声音暗哑,情愫难言。
明明上午才见过,这会儿就这样露骨的诉说想念,纪得心头一热,浅笑着说:“总归要陪长辈过完了年呢,我会……早些回。你等我啊。”细腻软糯的尾音微绕,缠着陆禾的心脏一紧。
Z市的办公室灯火通明,陆禾的嘴角上扬,转而又藏着隐隐后怕。到底是太激进了,纪家二老态度未明,此次前去固然仓促,却不想是这样一个自己始料未及的结局。顿时信心全无,举棋不定。
“好难啊。”陆禾说着。纪得不明所以,不知他意指为何,等他接着说下去。“要从整个纪家手里抢过你,好难啊。”陆禾低叹,话语间有些挫败,又带着坚定,“往后要成千成万倍的对你好,才能叫爷爷nainai放心。你可要帮我说好话呀。”
纪得心下感动不已,她甚至可以想到陆禾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倔强受伤却又轻易不服输的样子。那样一个天子骄子,为了自己低下了头,任凭长辈为难,纪得说不出的心疼:“嗯,爷爷nainai同意了,陆禾,你是这样好一个人,他们怎么会不答应呢。”
“真的?”陆禾不是不自信,白天那情形,此刻确实是难以置信。
“真的。”细细地诉说着方才和长辈的对话,连青铜剑的回礼也顺带着说了,“爷爷不知道为什么执意要将青铜剑赠于你,舞刀弄枪,多不吉利呀。”纪得还是不明白,却也不敢违背长辈的意思。
小傻瓜,爷爷这是考验我呢。以剑相赠,看我是否真能当得起护你周全这一说辞。若是兑现了,便以剑傍身,如虎添翼。若是兑现不了,便以剑刃之,快意恩仇。想起午后书房里老爷子那句话,“只要纪得开心就好”,必然是她的努力坚持,让老人家动了恻隐之心,是她的全盘信任,给了二老信心,也给了自己机会。陆禾带着满心的温润舒适地感动,转念一想,又笑着问出了口,“嗯?当真认定我了?”语气中是不容回避的坚持,似是真的要问出一个所以然。
纪得面颊绯红,却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后来一想他不在面前,看不到,连忙补充道:“陆禾,我认定了你。”十年前,就已认定了你。最后这句话,纪得悄悄在心里说着,不敢与他明说,怕给他压力。从前她的欢喜小心翼翼,现在她的爱情正大光明。为什么要藏着掖着,他们如此登对,任谁都不该有微辞呀。
陆禾被小姑娘的一句肯定,浇得鼻尖一酸,眼眶微涩:“纪得,今生今世,我,定不负你。”他是重诺之人,此话一出,便是一世担当。
纪得被那样重的一句承诺烫到耳畔发热,手机都差点接不住。喉咙被堵得发不出声音,眼底shi润闪烁,此刻感动得无以言表。
在后来别易会难的那些年岁里,这句承诺时不时浮现在纪得心头,生生滋扰着她的午夜梦回,是压住她心口的最后一根稻草,喘不过气,却不舍忘记。真真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陆禾确是一言既出,兑现了当初许诺的“不负此生”。
是她,配不上他的肆意人生。
现如今热恋中的人儿阿,在朗朗星空的见证下,诉说着高山海阔的誓言,流年笑掷,未来可期。奋勇无敌的携手共进,想来是不怕什么艰难险阻的。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过得轻松写意,纪得依然在T市陪着二老,每天倒饬花草,偶尔陪着爷爷下下棋,练练字。几日下来,纪元海都夸她长进不少。她素来沉静,练字下棋都比旁人用心受益,这些于她而言,是爱好是惬意,倒也谈不上磨砺,所以更加得心应手。若不是女儿家的手劲轻巧,这造诣,怕是狂草都能出几分力道。纪老爷子无不可惜,膝下一女一孙,一个商场游刃有余,一个文场天赋异禀,偏偏都是女儿身,总归是便宜了旁人。
这么想着,又记起那陆家小子,气不打一处来,Yin阳怪气地唬道:“那小子上次一别,倒也没见动静了,可见是对你不上心。”
纪得不受挑拨,浅浅笑着,每日数不清的信息,早中晚不停的电话,也是聊了许久不舍得挂那般扭捏,耳语缠绵,好似还回荡在周身。这些,断然不能让爷爷知晓,以免徒惹不快,爷爷心里仍有疙瘩,还是少提陆禾为妙。就这么藏在心里回味,纪得已然觉得满足安心。可这会儿好端端得习字,爷爷突然说起这一茬,想来是还心气不顺啊。
“爷爷,年关了,他也忙的。”纪得委婉地说,“我们每晚都有通电话。”思虑了一下,觉得还是要说明些,补充道,一张小脸红彤彤的,煞是好看。
纪元海本意是担心孙女吃亏,那小子走了这些天,也没什么动静,难不成得到首肯就自以为是,不管不顾了?宝贝孙女难得处个对象,可别给那些个面上人模人样,内里草包不济的花花公子欺负去了,现在听到纪得的回答,心里稍稍安了,可转念又忍不住为难一番:“那么个小公司,有什么可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