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怎么去喜欢?怎样算喜欢?</h1>
次日清晨,纪得早早下了楼,餐桌上倒是出奇的人满。
纪老爷子坐在中心主位看报纸,纪老夫人才从花房折了两支新梅,点缀在边桌的茶几上,小小红红尤其可爱。见她下楼,招呼她入座。纪老爷子的两边从来是坐着纪老夫人和纪年琴,纪得的位置挨着纪年琴。不论人在与不在,位子都是这么留着。
而今天另一边是,昨日留宿的陆禾。穿的是管家重新熨烫好的西服,此刻把外套脱了,只着衬衫,一小节袖子挽起,露出好看又结实的手臂。纪得看的久了,自觉不礼貌,故作无意地收回了目光。
陆禾从她下楼就注意到了。这当头在长辈跟前,不好太直接地情愫外露,暗暗收着。待她入座,悄悄将手伸过去,轻轻地握了握,片刻又松开了放回原处。
纪得从未当着长辈的面做如此出格的事情,当下羞涩地脸红耳热,伴随着心惊胆战,将晨起的瞌睡通通吓跑了。反观他一脸餍足的模样,嘴角微扬,想来是心情愉悦。这家伙,真是坏透了。纪得又气又没辙。
纪老夫人从厨房出来,笑盈盈地入座,年迈的脸上竟是孩子气的欢乐。纪元海侧目瞧着,一把年纪还这么淘气,嘴上数落着,“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手上的报纸早已放下,眼神追随着自己的夫人,大半辈子过去了,仍觉得新鲜有趣。这大概是爱情最好的模样。
“陈澜那孩子,在厨房捣鼓半天,一个大小伙频频出错的模样煞是好笑。”纪老夫人看得乐了,不由得打趣着正在厨房忙活的人。
“瞧。这会儿总算是出来了。”张姨的一句话,把大家的目光拉回了厨房。
陈澜从里面出来,手里捧着一个蛋糕,造型独特,美感堪忧。想必确实是难倒了拿手术刀的金牌圣手。脸上还有些面粉的痕迹,少了丝锐气,多了份腼腆。
陈澜将蛋糕捧到纪得面前,“生日快乐,鱼儿。”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像是每一个疼爱妹妹的兄长一样。
纪得未满月的时候,曾被人掳走,纪家动用了一切关系将事情悄无声息地办了,不惊动外界,又完好无损地接回了纪得。而那群胆大包天的人自然是一个都不放过。那次事件给纪得带来的影响不大,还是襁褓中的记忆,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一出意外。但对纪家上下其他人可不是这么容易过去的坎了。
素来不迷信的纪元海请了位得道高僧,给纪得改了生辰,就改在原本生日的后一天。这件事旁人自然是不知道的,这个旁人,就包括陆禾。每一年的今日,家里人都会为她庆祝,不隆重,一个蛋糕几句祝福即可。
陈澜在纪老夫人身边入座,打趣地催促着:“傻愣着做什么,是嫌弃我做的蛋糕太丑了吗。”
纪得笑着摇摇头,心里一片感恩。“谢谢你。陈澜哥。”
“许个愿吧。”纪老夫人期待的说道。
纪得向来是衣食无缺,一应俱全的,而今年的,倒是有了些许妄想。许了愿,吹了蜡烛,接下来就是寿星公主分蛋糕的时候了,切着就只剩最后一块,纪得将蛋糕拿给陆禾。陆禾反手一分为二,将稍大的那一份又递还给了纪得。这一来一往,倒是生出了几分相濡以沫来了。
长辈们识趣地全党没看见,只有陈澜眼底有些微亮微暗的光,不明深意。
陆禾旁观者这一切,从陈澜出现开始,他便只是一个局外人。
融入不了她的人生,看着他们嬉笑欢乐,没有自己的空余之处,这大概是对他远走十年的惩罚吧。陆禾不着痕迹地苦笑着,转眼间抬头又是一副微笑宠溺的样子。纪得不想他心有芥蒂,她从桌下伸手握住陆禾,十指紧扣,绽放开一个甜美的笑。
陆禾觉得陈澜的这个蛋糕一定不好吃,自己明明都还未放进嘴里,怎么闻着闻着,空气都是甜的,甜到发腻。心里涌上来的甜蜜泡泡快从喉咙口满出来了。他笑着回握住她的手,手上软糯的触感细腻柔软,再不放开。用半块蛋糕换来她的主动,简直太特么值了。
纪得觉得自己应该是唐突了,他的目光像吃人一样,明明蛋糕都给他了呀。这会儿想抽回手,奈何他不松,屡试不爽,只能作罢。一个想逃,一个不放。都是第一次恋爱,谁也不算个中好手。
硕大的餐桌,少了平日里的清冷,多了份热闹劲。
坐在他俩对面的陈澜把那份默契看在眼里,他低头吃着那块满当当的蛋糕,额前的刘海遮住眼睑,叫人看不清情绪。本来为着纪得的胃口素来清淡,他也侧重拿捏糖的分量,这会儿吃起来,不甜,怎么还隐隐发着苦味。看来此次,自己确实失手了。
这桌上除了这三个懵懂稚嫩的年轻人,还有两个大半辈子的都在爱情里闯荡自如的幸福人。陆禾的宠溺,陈澜的贴心,纪得的心有所属,他们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只是身在局中的人看不清罢了。唉,现在的孩子啊,一个个都不叫人省心。
饭后,纪老夫人照例去了花房,纪老爷子倒是新鲜,破天荒叫了陆禾去书房赏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