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月魑意料的是,在雪挽歌醒过来之后,这一点温情竟延续了下去——当晚,月魑被要求变回原形,而雪挽歌没有再把他当枕头,反而静静的睡在床上,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天狼的毛皮,动作轻柔,带着几分无声的温柔。
“怎么不睡?”嗅着雪挽歌洗花瓣澡后染上的清幽花香,月魑轻声问道。
雪挽歌回过神来,手指移到月魑的下颚上,不轻不重的挠了几下痒痒,犹豫少顷又顺势上延,轻轻落在毛绒绒的耳朵上。耳朵是天狼族的敏感部位,雪挽歌很早以前就知道,发觉月魑下意识一个激灵,嘴角不禁绽放一抹笑来:“下午睡太久了,不困。”
“明天你那几个学徒要来。”强忍着被搓揉耳朵带来的异样感,月魑低声道:“我听说,已有人能炼制出中品灵器了,你打不打算收徒?”
雪挽歌“呵”了一声:“这么多年,才只能炼制出中品灵器,连我记名弟子都没资格当。”
和雪挽歌为敌也有多年,月魑干咳一声,实话实说道:“我以为,你是想教个徒弟玩玩,当时才一下子收了那么多学徒。结果,你还真就只为了多收些供奉?”
“嗯。”雪挽歌忽然有点儿沮丧:“可就算他们这么多年来的供奉加起来,也买不来你装饰、打理这座庄园所用之物。”现在,等于是哥哥用他的私库在养着自己。
月魑眯了眯眼睛,狼脸上露出几分狡诈:“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既然只是学徒,你教他们的也足够他们一声温饱,不如我们换个地方住?到繁华的城市,虽说物价会高些,可生活质量甚至你收学徒、享供奉的质量,都会远超这种乡下…嗷!”
雪挽歌揪着月魑的两只耳朵,同时转了个几十度,似笑非笑说道:“你早就打这个主意了吧?”
“我是为你。”月魑嘀咕道:“我在魔界闯荡时,一开始条件也很差,倒没什么不适应。但你真的习惯吗?灵体妖实力强,生活一般都不差。炼神宗重资质、悟性,你生活的只会更好。这种小地方,你怎么可能住的舒服!”
雪挽歌深深看了月魑一样,松开手翻过了身,充分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月魑卧在他身畔,继续絮絮叨叨:“我说真的啊!”
“魔尊,本将没有奢侈浪费的习惯。”雪挽歌冷冷回道:“你我能走,庄园怎么办?”说走就走,那你之前为了修缮改良庄园环境用的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
狼尾巴扫了一下,搭在雪挽歌的腰上,被一只手抓住撸毛,月魑倒也不在意,只凑过去说道:“连这块地皮,一起搬走,我魔界妖魔中的鼹鼠一族,最擅长搬家了。”
“此言不虚?”雪挽歌终于被劝动了。
月魑的尾巴扫得更欢了:“我保证,你先定下来搬到哪里,再和我一起出去玩几天,等玩好过去,庄园肯定完好无损的落定了!”
雪挽歌再度翻回来,一手撸动着月魑的尾巴,一手搓揉着毛绒绒的狼耳朵,语气带着几分笑:“把你的翅膀放出来。”
“这里…”瞥了一圈,月魑为难的说道:“太小了,放不出来。”
雪挽歌微微一怔,倒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那等我们到新地点定居,这个床该换一换。”月魑还没来得及点头,雪挽歌又若有所思道:“难怪你在魔宫的那间寝室没有床,只有地毯,你平时就喜欢化为原形休息?”
小心的看了雪挽歌一眼,月魑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他不敢再提起在魔宫之事,生怕雪挽歌回忆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好在,雪挽歌并没注意到这一点,只伸手把月魑再次摆成了肚皮朝上的姿势。这一回,他没再把天狼的肚皮当枕头,而是整个人都靠了上去。
从枕头荣升为靠枕,月魑由着雪挽歌靠着自己,点燃一盏明亮的灯火后,在床上用法术遥遥召来一本书。只不过,安静了一会儿后,月魑用尾巴一扫,将书从雪挽歌手上勾了过来。
瞧见被打扰的雪挽歌抬起头,凝眸不解的看着自己,月魑温声道:“我给你读,你什么时候困了,我就安静闭嘴,怎么样?”他音调里带着柔软的关切之意:“免得你看着看着睡着,一个手松书落下,又把你砸醒。”
真是体贴啊。雪挽歌莫名有点儿心酸,但还是颔首默认了。
安静的寝室内,很快就传来读书声。值得一提的是,月魑的音色浑厚低沉,却又字正腔圆、抑扬顿挫。于是,一本原来只有五分Jing彩的游记,在他充满磁性的声音润色之下,居然有了能够引人入胜的十分。
雪挽歌听得越发起劲,待第二天旭日东升,竟一点儿困意也没有。月魑见他有兴趣,便没有停下来,仅仅在学徒们上门时,稍微分了点儿心思。
当时,他瞧着雪挽歌亮晶晶的眼眸,终究没让分身来打扰,而是直截了当将一群学徒拦下,以雪挽歌那“冰雪妖仙”的名号,宣布契约解除,他们过段时间便会离开。
此事在最初契约时便定下条款,一群学徒有些失望,但也没人敢打扰一贯冷如冰霜的雪挽歌,就那么离开了。
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