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我的眼总是投向你》01</h1>
01
“周歌，数学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班上一个男生过来拍拍周歌的肩。
“数学老师？”周歌皱着眉确认了一遍。
“嗯，我刚刚从办办公室回来。”
班级里的数学课代表是另外一个女生，加之周歌在班里的存在感极弱，听到数学老师找自己，一时不由得纳闷。走在路上的时候，她想了很多，难道是昨天的数学课打瞌睡被老师抓到了，秋后问帐？或者今早交上去的作业写得太糟糕了？亦或老师叫错人了？总之琢磨了一路，站在老师办公室门口时，愣是猜不出此番前来的缘由。
周歌深深呼了一口气，平和地吐出去，嘴角弯到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敲了敲门。
“请进。”一道沉稳的声音清晰传来。
周歌抿唇微笑，走进去。
“老师，您找我？”
正坐在报告桌前写字的人停下笔，合上笔帽，放进笔筒，抬头看她，“周歌？”
周歌绞着手指，紧张得生汗，“嗯，我是。”
他点点头，然后倾身越过一堆磊得高高的教案，在一沓白色作业纸中挑出其中一张，上面别了一张蓝色便签纸，他看了两眼，抓着末尾一脚递给她：“这是你的作业？”
周歌接过来，从头到尾从尾到头认真地浏览了两遍，这才点头回答：“老师，这是我的作业。”
“看出什么问题没？”说着抿了一口茶水。
周歌捏着卷子的手微微颤抖，作业纸上每题都打着红红的一个大钩，再者自己的字虽然称不上好看，但工整又清楚，看得出态度是很认真的，还有其它问题吗？
“没看出什么问题吗？”数学老师又问了一句。
周歌摇摇头，窗外不知名的鸟儿在不消停地鸣叫，办公室里吹着凉爽的风，而她内心一片焦灼？问题，什么问题？她再次苦闷地摇头。
“看抬头一栏，你为什么不写名字？全班就你一个人。”他起身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指了指班级学号姓名那一栏，最后一句声音落得很重。
喉咙瞬时干涩，一口气愣是上不来，周歌盯着上栏一片空白，怎么就忘了这里？怎么会犯这种初级错误？
“没记错额话，你们班之前也出现过一次类似事件。”林致走到饮水机前，加了水。
周歌内心复杂地点点头，后背已经生了一层冷汗，刺得她骨头疼。
“那你还记得我是如何惩罚他们的吗？”
怎么会不记得。那天林致握着一沓数学作业走进了班级，神色很难看。他一向严肃，学生们也习惯了，只是这次大家都预感到这与平时是不同的，都正襟危坐等下文。林致站在讲台桌上沉默了很久，才抽出几张纸举到半空中，道：“我不懂有些人每天记得睡觉吃饭，结果到头来竟然忘记自己的姓名了。”
班级里一阵抽气声，沉默地彼此张望。
“这几份作业是谁的我也知道，在这里我就不点名了，”他放在一旁，双手撑在讲台桌两侧，半晌才道：“这几个人的作业未来一个月我都不会批改，也不用交了。”
回忆戛然而止，周歌张张嘴，余光瞥到林致还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似在等待她的回复。
“嗯，一个月不批改作业。”说话声愈来愈低，到了最后脑袋埋得低低的，恨不得脚下裂开一条缝，好让她钻进去。
“记得就好，这个月你的作业不用交了，交了我也不会改。”林致回到自己的座位，见周歌还站在原地，把早已批改好的作业推给她：“拿去给课代表发了。谢谢。”
50来张的作业纸轻如羽翼，交到她手上却犹如千斤顶。她低头轻声应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