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等着了,顺便递给他一个大行李箱。
余茂笑眯眯地接过,面上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余石会说什么呢,余茂只是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可以讨钟家家主的欢心,他也就喜闻乐见地从了,怕是还会惊喜,这个废子还有点作用。能把一个废子发挥出最后的一些作用,他不会傻兮兮地去拦,他只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让余茂离开。
那些缥缈虚无的亲情,不过是他闲来无事的施舍,昨天的他还肯心软,无非是不涉及利益。在涉及利益时,他不会剖开一切给这个孩子看,他只会选择利益最大化的做法,让这个孩子为他博取利益。
至于棋子的死活,执棋者会管么,在一个棋子牺牲的时候,悲哀地叹息一声‘可惜了’,就是最为丰富的感情了。
他甚至想好了退路,将来钟耀腻了余茂,他就把余茂接回来养着,给口吃的就行,要是这事情捅出来,谁也嘲笑不到余家头上,只不过是这个孩子没见识,和他母亲一样自甘下贱而已,去爬钟家主的床,他们余家小时候也没养他,在这孩子名声臭了之后,还肯接手,无非是顾着那些血缘亲情,要是他惹怒了钟家,那就只好去赔一条命给钟家了,与他们余家无关。多好,不管怎么样,余家都不吃亏。
余茂也想,是啊,多好,这群人都一个样,不比那个女人干净到那里去。
那个女人出卖自己的身体去生存,这群人出卖别人去换取利益。
在这个没有人和他站一起的地方,太危险了,与其有一天被出卖,现在他就先自己找个安全点的地方,给自己一个安全点的境地,至于这件事具体是怎么样,他可是什么都没说,都是他们自己猜的。
他呀,只是去钟家住一会儿,因为不方便说的事情,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情,钟家家主和他什么关系,他可是真的一点都没说。
他什么都不知道。
听话?真抱歉,他什么都学得会,演戏、欺骗、隐瞒、虚伪……
可是偏偏学不会听话,他就不想听话。
当初那个女人的话,那个住在隔壁的算命先生的话。
他都不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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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茂拉着行李箱,走进了余家的大门。
管家面上带着礼貌的笑意:“余先生,请跟我来。”
余茂抬头正好看见那个二楼大大的落地窗,窗后站着钟耀的身影。
管家没想到钟家有一天会迎进一位客人,钟家没有客房,少爷厌恶一切人踏入他的领地,甚至厌恶别人呼出的空气,但是现在钟家有了客房,为了一个毫无异能的普通人,少爷给了一个弱者进入他领地的权利。
那些拜访者通常都在一楼专门的客厅和少爷谈话,谈完话后,客厅立刻进行消毒,少爷也要回去洗澡。只有重要的客人,才会先被请到一楼的客厅,然后家主确认后,郑重地请到二楼的书房进行商谈,就像上次的那个叫许赫的年轻人。
那么这个年轻人有什么过人之处呢,是过于Jing致的面容呢,还是这双过于澄澈的眼睛呢,还是这一身即使挺直脊背,也挥之不去的痞气?
作为看着少爷长大的管家,他成功获得了进入少爷领地的权利,但是却不能久留,他甚至看不懂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不管怎么样,他始终希望少爷不要再厌恶这个他觉得肮脏的世界了。
世界再怎么肮脏,终归有其美好之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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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耀转身下楼,二楼走廊的尽头,是余茂的房间,另一个尽头是钟耀的房间。
靠近楼梯的是书房,书房这里的大落地窗,正对着钟家的大门,使钟耀得以看见那些进来的客人。
钟耀走下楼,站在一楼的楼梯处,转身又看了眼二楼。
他搞不懂自己了。
余茂又忍着一身的消毒水味,他以为钟耀还在二楼,就对管家开玩笑:“他是不是喝水都是喝的消毒水,下面条也要在消毒水里下,啧。”
余茂一抬头,就看钟耀站在楼梯口,暗红色的眸子看向他,浅色的唇角挑起:“明天我就请你吃。”
余茂的脸色难看了一瞬:“不,你留着自己吃吧。”
钟耀看向那个大大的行李箱,他不记得余茂有这么多东西:“你的东西不少。”
余茂笑起来,拍拍箱子,眼角划过一丝得意:“这都是托你的福。”
钟耀挑了一下眉角,没问什么,只是淡淡道:“让管家帮你收拾,你有什么需要向他提,平时不要打扰到我。”
余茂无所谓地点头,你求我打扰,我都不会打扰你。
钟耀眯眯眼睛,漫不经心地问道:“箱子里的东西消毒了吗?”
管家点点头:“是的,少爷。”
钟耀点点头,抬步上楼,姿态优雅清贵,不再看向余茂。
余茂瞪大眼睛,看向管家:“我箱子里的东西你也消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