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帝脸上的表情颇有几分萧索和苦痛之意,“你还好,朕还能用这大兴的江山给你做补偿,可你的母后呢?你被人杀害的母后呢?不论朕在为她做什么,她都感觉不到了……”
“而且,这话又说回来了,”兴华帝双目通红的看着自己儿子,喉头沙哑地继续道:“父皇的身体是个什么情况,你也心里有数,与其等再过个几年又大张旗鼓劳民伤财的举行一次登基大典仪式,还不如现在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彻底定下来!”
知道他心意已定的原承锐在沉默片刻以后,于众人的屏息以待中,缓缓开口问道:“父皇,还请您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伤儿子的心,儿子相信有着大兴列祖列宗和母后护佑的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如果你当真想要父皇长命百岁,那么就答应父皇,登基做这大兴朝的皇帝吧!你也知道,就父皇现在的身体,是不能再像年轻时候那般Cao劳下去了!”从儿子口中听出几许松动之意的兴华帝赶忙趁热打铁的说道。
原承锐神色郑重地才要答复,遥远的天空处不知道什么时候传来了密集无比的鸟羽颤动扑打之声。
兴华帝脸色微变的低头看看依然跪在地上的儿子又扭头看了看站在儿子身边的儿媳妇,语声急促地问道:“莫非你们在来时,还是熏了那由鸟引花做出的膏脂?!”
第276章 声名狼藉的傻妻(16)
陆拾遗和原承锐一点都不惊讶兴华帝会知道他们用了那鸟引花做成的膏脂, 毕竟那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的鸟翅扑棱声已经把他们用了那膏脂的真相展露无遗。
因为怕兴华帝为此而感到生气,陆拾遗和原承锐的脸上不约而同地划过了一抹心虚之色,不过他们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用一种和熊孩子没什么两样的口吻愤愤然道:“他做初一, 我做十五,既然他们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狠狠地反击一回?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问题是你们有着充足的把握吗?这里可不是宫里,是天坛,下面还有着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呢!”兴华帝拿自家难得捣蛋一回的熊孩子没办法。
早在很久以前,兴华帝就知道,原承锐和陆拾遗想要借着鸟语花做成的膏脂,对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进行反击, 只不过, 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 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动静,兴华帝就以为他们已经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毕竟这段时间, 宫里也零零总总的发生了很多事情, 他们会忙得忘记自己原本的打算, 也实属正常。
只是兴华帝却没料到,他们并不是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打算, 而是在磨刀霍霍的等着今天的来临呢。
陆拾遗和原承锐对兴华帝的脾性,随着他们相处时间的拉长,也算得上有所了解。
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必然是是同意了两人接下来的小动作, 两人不约而同在脸上露出了一个很是灿烂的笑容,说道:“还请父皇放心,儿子(儿媳妇),保证不会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给您丢人!”
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用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够听得到的声音,低声交谈的时候,那鸟儿扑楞着翅膀的声音是越来越近了。
与此同时,在天坛下面的人群中,也有不少人在脸上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显然,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兴华帝一家三口当众出丑了。
“老天爷,怎么会突然飞来了这么多只乌鸦?”
乌鸦在大兴朝可没什么好名声,所有人都把它看作是不祥和凶兆的象征。
如今看到这么多的乌鸦争先恐后的朝着天坛上面的兴华帝三人一边“哇啊,哇啊”的凄厉嘶叫着,一边振翅疾扑过来,如何能不让天坛下面的围观者为之胆裂魂飞?!
就连向来对任何事情都表现的四平八稳
得吾得英武大总管见此情形也忍不住变了脸色,他挥舞着拂尘,步履仓促的朝着天坛,张牙无爪的狂奔而来,嘴里不停地大叫着:“护驾!快上来护驾!”
一直都藏在人群中看好戏的某些心怀不轨之徒见此情形,忍不住又火上浇油的感慨了两句,“果不其然,这得位不正的人就是老天爷也看不过去,瞧瞧,瞧瞧,这不就特意驱使着乌鸦这种不祥之鸟来宣泄自己的不满了吗?”
“哎呀呀,就目前这情形,也不知道……咳咳,我们的那位好圣上,预备要如何收场了!”
同样也在人群中的护国公一家和陆德正夫妇也因为这些七嘴八舌的讨论而变了脸色。
护国公夫人和朱氏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紧的交握在一起。
而一心为主的护国公更是在这个时候,和儿子原承铮交换了一个眼神,准备亲自跑到天坛上去护驾。
不只是他们父子,就连手无缚鸡之力的户夏县前县令陆德正也满脸正色的捊高了自己的大礼服袍袖,一副随时都要冲到天坛上去拼命的架势。
他因为心有芥蒂的缘故,远离了自己的女儿十几年。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这么什么都不做的看着自己身怀六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