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杯子喝口水,“为这个事情睡不着觉,至于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如释重负,向前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对啊,领导权的问题,怎么是小事情?”
钟远吧杯子放回去:“嗯,你当户主吧,我的假快用完了,下周就要去上班,我们赶在周五去把手续办了。”
很多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即使这个家已经支离破碎,他们双双成了孤儿。
钟远也依然是那个控制欲过剩的强迫症患者,最大的特长就是发号施令。
而向前也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好人,就算是户主,也依然毫无威信的悲催哥哥。
而他们也将永远是兄弟。
第二十一章
深感疲惫地爬上楼梯,向前眯着眼睛在口袋里摸索,就在他好像摸到钥匙的时候,门打开了。
钟远似乎也刚到家不久,依然穿着西装,身上还带着依稀的酒气。
“顺利么?”钟远为他拿好拖鞋,回到厨房,“我煮了粥,你要不要再吃一点?”
向前很是感动:“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饱?”
钟远衣冠楚楚地站在厨房里看着火:“相亲要是能吃饱,那估计也失败一半了。”
“那敢问钟科长每日珍馐玉食,为何还要洗手作羹汤,半夜煮稀饭呢?”向前反唇相讥。
钟远回头冷冷地看他一眼,若不是手执饭勺,可能还真的有些威慑力:“再多说一句……”
向前双手高举,做出妥协的姿态,给两人各泡了一杯茶——用绿色的马克杯。
钟建国向红走了已经有四年了,两人都到了28的年纪,标准的大龄青年。可惜不知道是否被诅咒,两人的个人问题都是悬而未决。向前读硕读博不谈,钟远似乎是铁了心地要鳏寡孤独到底,除去在官场打拼,就是宅在家里休养生息。
洗去了最初的悲恸,生活渐渐步入正轨,一间房,两张床,向前很多时候都觉得,要是这辈子和钟远就这么两个人一直过下去,倒也没什么不可以。
最起码,很安心。
“今天这个是你们主任的外甥女?”钟远为向前拉开椅子,自己也坐下来。
向前喝了口粥,皮蛋粘稠、大米软糯、瘦rou鲜香,禁不住在心里赞了一声。
“嗯,计算机系毕业的。”
钟远皱眉:“又不行?你们今天做什么了?”
如今钟远的控制欲简直变本加厉,尤其是向前的个人问题,更是处处插手,事事过问,向前知道钟远是为他好,可总难免从心里生出几分烦躁来,毕竟催促他去相亲最厉害的不是什么三姑六婆,偏偏就是钟远。
向前几乎是麻木地开口:“先吃饭,再看电影,然后道别回家。”
“没留号码?”钟远略微有些失望。
向前把碗筷放回厨房,开始洗碗:“嗯,不太合适。”
钟远见他不高兴,也就不再追问:“缘分可能还没到吧,不着急慢慢来。”
向前看着洗碗池里洗涤剂的泡沫,觉得心里堵的难受。
隔天向前在所里食堂碰到邱明,颇有些讶异:“学长?”
邱明与向前的缘分算是十分吓人,两人虽然不同届,但从小学一直到大学都是校友,随即又在同一个研究院工作,虽不是同一个研究所,但也算系出同门。江晚常讽刺,5=2.5+2.5,充分定义了他们院的性质。
邱明很热情地向他招手,向前便又买了些小菜nai茶端过去孝敬学长。
“学长真是稀客,”向前殷勤地为邱明打开瓶盖,“上级单位深入基层,让我等群众亚历山大。”
邱明笑得阳光灿烂:“少说这些网络语言,年纪大了,学长领会无能啊。”
留意到向前黑眼圈有点重,邱明挑眉:“最近研究任务不重吧?睡得不好?”
正好四处无人,向前便开始倒苦水:“别提了,我算是体会到大龄单身青年的生存压力了,我七大姑八大姨是没有,但一个领导加上一个弟弟,简直能把人磨死。”
“弟弟?”邱明极其善于捕捉重点。
向前郁闷地点点头:“我父母亲的事情你知道的,现在我弟弟就和我妈一样,天天对我的个人问题问长问短,每次相亲失败他也不会怎么数落我,就是用那种眼神盯着你看……”
“什么眼神?”
向前回忆了下,抖了抖:“那种有点失望,有点着急,又不忍心逼你的复杂眼神。”
“复杂么?”邱明耸肩,“人或许是很复杂的,可是生活本身却很简单,把生活复杂化,其实就是在否定生活本身的意义。”
向前笑笑:“每次和学长说话,都觉得自己活在苏菲的世界里。”
“苏菲?”邱明作为一个没有文化的理科生,第一个反应是,“卫生巾?”
“不是!”向前赶紧解释,“是一本书,讲的是个小女孩有一天……”
“行了,那小女孩不是我学妹,我不关心,”邱明用筷子戳了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