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带着善意。
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不是魏晰跟着丁成钢血雨腥风走那一遭,恐怕他们都活不下来。
魏衍不是不喜欢,他是替魏晰难受。
“我没有。”魏衍否定。
魏晰撑起身,挪得离魏衍近点,伸手在他腿上轻拍几下,手掌温暖。
末了,又用力握住魏衍的手,“我知道。”
魏衍任由魏晰握着,他享受魏晰难得的温柔,也不去想魏晰到底知道什么,是知道他没有讨厌丁成钢还是知道他抵触丁成钢真正原因。
但是,不管了,他反手握住魏晰手腕,在昏暗里准确找到魏晰的唇,舌尖迅速刷过所有牙齿,两人立刻跟通了电似的同时一激灵。
接吻间隙,魏晰突然建议,“要不明天晚上你一起来吧。”以前他防着丁成钢怕他对魏衍不利,现在不一样了,就算来个丁成钢的加强连,也不算事。
“好……”魏衍哪还管得了这些旁的,满口答应,眼下还有更紧要的事要做。
隔天晚上,两人出发去饭店。
华灯初上,车道上排着长龙,没什么比高峰期的拥堵更令人头疼的了。
魏衍开车排在车队中,魏晰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车载电台里放着怀旧节目,这一期的主题讲到香港影业黄金时代,上世纪八十到九十年代是香港电影席卷全国的巅峰时刻。
里小马哥那句来不及说完的台词,“做兄弟的……”让人挂念反复咀嚼。
小马哥未尽之词可能无人得知,其实不然,我们不必追究台词,做兄弟的,你看,就是小马哥这种样子。
录象厅里每天放着古惑仔,山鸡哥是当时男孩们心中最大的英雄,电影主题曲,友情岁月,张口就能唱出来。
消失的光Yin散在风里
彷佛想不起再面对
流浪日子你在伴随
有缘再聚
天真的声音已在减退
彼此为着目标相距
凝望夜空
往日是谁
领会心中疲累
来忘掉错对
来怀念过去
曾共渡患难日子总有乐趣
不相信会绝望
不感觉到踌躇
在美梦里竞争
每日拼命进取
奔波的风雨里
不羁的醒与醉
所有故事像已发生飘泊岁月里
风吹过以静下
将心意再还谁
让眼泪已带走
夜憔悴。
魏衍那时小学还未毕业,他也看,歌词烂熟于心,他憧憬江湖义气,出街威风八面,为兄弟不顾一切杀红眼,即使最后功败垂成,也眼含热泪为兄弟送最后一程。
然而憧憬是一回事,发生在身边又是另一回事。
魏晰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让他看着只觉心酸悲楚,什么兄弟意气,都不及他哥对他笑一笑。
那时还有一部重播率相当高的电影——。
这部电影与本属一个系列,哪想Yin差阳错后来南辕北辙,成了喜剧经典,成了致郁经典。
电视上重播次数多了,台词也记得滚瓜烂熟。
谁是大英雄?
张学友在歌里唱,
绝招,好武功
问世间多少个能上高峰。
成功,威风,
男儿有多少真的是英雄。
谁是大英雄?
似通,非通,
问世间有几个绝对出众?
南北,西东,
不去顶白也不去跟红。
谁是大英雄?
问爹,问我妈,
管他青天白日满地红。
在这世界上,
男儿到底算是龙是虫?
谁是大英雄?
每每听到这首歌,魏衍的眼神总是寻着魏晰。
车载电台这时传出张学友独有的嗓音,再次唱起。
魏衍从后视镜里望一望,魏晰闭着眼,鼻梁挺直,头靠着椅背,路灯暖色光斑在他肩头打下光怪陆离的影子。魏衍收回目光,嘴角不自觉上扬,这个人,是他整个少年时代的英雄。
他们到达时,丁成钢已经在包间里了。
魏晰也有好些年没有见过丁成钢。
进入二十一世纪后,国家的扫黑力度越来越大,首当其冲开刀宰杀的是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山市群体械斗事件。
比之山市的声势浩大,魏晰他们那片只能算小打小闹,随着国家力度加强,波及范围扩大,丁成钢这个看似固若金汤的组织也就跟着树倒猢狲散。
丁成钢眼睁睁看着自己十几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却无能为力,曾经情同手足的弟兄,而今势如冰炭。
风声过后。
魏晰和丁成钢最后一次见面,是在火车站。
“丁哥这一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