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的背影,他看韩封手上夹着东西,居然是本来早已戒掉的香烟,但是没有点燃,韩育陵明白那感觉,他在家不能抽烟,但Jing神上常常需要减压,便只会含着烟,浅尝尼古丁的味道。
韩育陵缓缓拉开阳台的玻璃门,韩封没有回头,如韩育陵所想的,韩封把香烟含到嘴边。
但是韩封并没有问——舍得回来了?
“婚姻生活如何?炎先生。”韩封说。
霎那,韩育陵意识到自己伤害的不只是叶雅琪一人。
韩封、路卡、芦绍宗、夏穆……这四位干爹总希望韩育陵能长进、能像个担得起大事的大人,意思从来不是要他远离爱他的人,而是要他让爱他的人对他放心,而他竟然反其道而行,退出了干爹的关怀范围,还把生活过得非常糟糕。
若不再把韩封视为父亲一样的存在,韩育陵顿时不知道如何与韩封沟通,他不能像对待炎允赫和骆禾羽一样对待韩封,那样会天打雷劈的吧。
“不打算说话?”韩封看向韩育陵,看了会儿,就把香烟给扔进盆栽里。
韩育陵撇脸避开韩封的视线,他紧咬着牙根,使得后脑袋的伤隐隐作痛。
“做什么一副好像我要打你的样子?”韩封背靠着阳台栏杆,双臂环在胸前,“你都成了家的一个大人,做事有自己的分寸,叫你回来只是因为秋姨要给你炖汤补身,你不想说的事,就当我没问。”
“怎样?”韩封扬起下巴,像在询问一般到家拜访的客人,“喝茶还是啤酒?”
韩育陵抬起手,手背遮在眼前,久久放不低,他想掩饰自己逐渐崩溃的情绪,却止不住无声的哭泣。
“帮帮我……”过去几个月一直藏在心里的请求,终于无法在韩封跟前继续深埋。
韩封轻叹口气,韩育陵即感受到这声叹息包含的所有心疼与怜惜,他瞬间跪倒在韩封身前,双手无力地抓着韩封衣角,低着头哽咽:“我受够了……我错了……封哥……帮帮我……”
长期的Jing神疲累,加上早前大量失血的消耗,犹如千斤的重量忽然压顶,韩育陵使不出力气站起身,只能跪在地上等待韩封的回应,类似情景的不堪往事不期然地浮现在脑海,那时韩育陵不顾粗糙的地面,跪着恳求炎允赫不要丢下他不管,炎允赫没有回应,而是决绝地走开。
忆起从前,韩育陵发觉现在的自己是多么不堪。毫无成长、没有改变。韩封会和炎允赫一样,对软弱的自己感到厌倦,撒手不顾,这么想着,韩育陵便停止请求,垂下瘫软的手,觉得自己不该再奢望韩封还能再一次为自己扭转不幸的生活。
“你确定,要我帮你。”韩封的嗓音,沙哑又沉稳,他的问句总是没有特别明显的抑扬顿挫,让人感觉不到正被询问的意图,仿佛他说的话,就已是答案。
韩育陵吃力地抬起头,韩封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犀利,他却从中感觉到源源不断的暖意。
“我不要了。”韩育陵摇头,“我不要……不认识我的人还盲目地祝贺我的幸福,我不要再在乎不爱我的人,我不要再伤害爱我的人……我……不想再要……尝试建造有爸爸、有妈妈……的正常家庭。”
韩封又轻轻地哼了下鼻,韩育陵感觉双手被韩封碰触,很快,韩封就张开了胸怀,把他安全地搂到心里去。
“你努力过了,我们看见。”韩封轻声说,“你没有错,如果你错,那我们也都错了,我们都以为你想要一个和许多人一样的生活,我们都以为,也许……最不该出现在你生命中的人,就是我们。”
韩育陵用力地收紧双臂,生怕韩封不记得自己是依靠着干爹的保护才能活着到今天。
“你要有心理准备。”韩封语气变得严肃。
韩育陵缓缓点头。
“你会再走一遍被舆论唾弃的过程。”
“我不怕。”韩育陵松开韩封,用衣袖把脸上的泪痕擦掉,“我不入地狱,谁入?”
韩封用手指弹一下韩育陵额头,笑着骂:“地狱口恐怕一次塞不进我们五个人!”
阳台门拉开,路卡低头无奈地睥睨蹲在地上的爹仔俩,视线结果还是锁定在韩育陵的伤。
“是什么意外这么放肆?敢打破你的头?”路卡咬牙切齿的模样让韩育陵望而生畏。
“挂……挂灯……”韩育陵嘴唇颤抖着说。
路卡眼一眯,向韩封打眼色,随即就退出阳台。
韩育陵眨眨眼,回看韩封,韩封挑眉瞪他,“撒谎也不打好草稿,欠揍,你路哥要老子罚你十分钟,过来!”韩封说着就把韩育陵一举抱起了起来,大步往卧室走去。
“呃!不!封哥!路哥的意思是要你再问我十分钟吧!”韩育陵还不及把话问完,就已经被韩封带进房间,韩封脚后跟轻巧一揣,房门便关上,接着就稳稳地把他给趴着放到大腿上。
韩封先是检查韩育陵的伤,掀开纱布的时候,韩封怒骂了一连串粗俗的话。
“真的是挂灯啦!”韩育陵这下更不敢吐露真相,不全然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