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你,陪着他到最后。”
说完,克劳德与米勒便进入了一架小型潜艇。
此时的李维,已经进入了浑噩状态。
很热很热,他不知道自己困在这个密封舱里已经多久了。虽然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困在这里面,但是却是第一次有一种挣扎着破茧而出的欲望。释放核弹头的瞬间,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一切,他的生命他的战友还有克劳德……但是原来不是这样的。
他甚至连酒吧里的啤酒与炸鱿鱼都无比想念。
呼吸变得困难,他不停地出汗,思维混沌着像是要沉到最深处。但是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睡着过去。一旦睡过去,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
他要想,要想着所有美好的事情,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克劳德,是从过热的蓝色危机里爬出来,难看地趴在地上狂吐。
他想到自己第一次和克劳德一起吃晚餐,黎明与灯火……头顶上的那片星空全息图不知道是否依然灿烂。
还有那时候自己因为纯色淑女的系统晕眩在床的时候,那个家伙对自己说看着他的眼睛。
李维的呼吸拉长,他第一次发觉自己原来那样地想他。
那些曾经让他恨得牙痒痒的瞬间,现在回想起来竟然也变得那样的美好。
他的思维越来越沉重,终于到达他再也无法承受的极限。
此时的舰艇上,一个密封舱仍然散着蒸汽被移动上了甲板。
舱门被打开,李维仍然被固定在座位上。一群人手忙脚乱地将他抬下来,李维的脑袋被缓缓放下,平躺在了甲板上。
“他已经没有呼吸了……”米勒的手指放在李维的鼻间,茫然地看向一旁的莱斯利和克劳德。
“走开!”克劳德猛地推开米勒,双手按在李维的胸膛上做起了最基本的急救。他的肩膀随着动作起伏,一旁的莱斯利面色凝重僵直在那里。
医疗仪器被推了过来,整个场面变得比最开始的打捞工作还要混乱,他们给李维戴上氧气罩,电击,甚至强心剂,一切没有回应。
所有人都沉默着,十几分钟过去了依旧没有人放弃。
“起来!李维!马上起来!”克劳德摇晃着李维的身体,仪器上仍旧没有任何生命特征。
“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莱斯利喃语着,身体似乎失去重量一般向后倒去,跌坐在了地上,看着李维毫无生气的眉眼。
“李维?范佩尔!”克劳德的表情是沉静的,但是所有人走知道他已经走到了癫狂的边缘,他强忍着身体的颤抖,继续组织抢救。
头顶上战机的轰炸声已经没有最开始时的那么频繁,他们即将走向胜利。
当这个星球上几乎所有人都在享受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时,克劳德知道自己面临的却是末世审判。
他扣上李维的手指,声音里是一种可悲的自嘲。
“你说……你爱我,直到死亡的尽头……但是我想说……第一,结婚誓词说的是‘爱他直到生命的尽头’,而非死亡的尽头。第二,死亡没有尽头。第三,如果你真要死,不如永远不要告诉我你爱我。”
克劳德低下头来,所有医护人员愣了愣却没有停止抢救。
仪器上的那一声心跳震醒了所有人。它承载着一种振奋的希望挑起所有人的神经。
紧随其后的是愈发平稳的心跳,即使在起伏的海浪声之下,李维的呼吸声是如此有力。
“李维!李维!”克劳德大喜过望,伸手捋开他的额发,看着他的眼帘微颤,缓缓睁开。
李维只觉得自己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梦境,醒来的时候视线坠入一片蔚蓝之中。
“我……是在海里面吗……”
“是的,这里是海。”克劳德蹙着眉,唇上却是温暖得融化一切的笑容。
“空气怎么shishi的……”李维用力吸了一口气,他还没有聚焦,神智并不是那么清醒。
“因为这是海风啊,shi度是普通空气的三到五倍。”克劳德的声音很轻柔,像是害怕惊吓了李维一般。
“真好……”
“是啊,再也不用憋在堡垒城市里,可以自由地体验这个世界,当然很美好。”
“……”李维摇了摇头,“因为……我又看见了你的蓝眼睛……”
克劳德笑了,那个笑容太复杂,有一种看尽沧海桑田的疲惫,又简单的只是因为愉悦而已。
这个世上再没有了喧嚣的战场和可悲的入侵者,也没有了熠熠生辉的纯色淑女,留下的只是属于每一个人心中幸福的希望。
尾声:
李维百无聊赖地坐在吧台前,一边将炸鱿鱼塞进嘴里,一边嘟嘟囔囔。
“嘿,你说为什么要把堡垒城市拆了?没了生物循环系统,夏天热到要死,冬天冷到像是地狱……”
酒保笑着将一杯啤酒推到李维的面前:“这样不是很好?以前一年四季都没有任何变化,一切都是被电脑程序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