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宫门。彼时月上中天,万籁俱寂,整个长安城已经陷入宵禁的夜色中。卫国公府的马车在寂静的主街上缓缓而行,刚刚下过一场小雨,地上都是shi漉漉的。一阵夜风拂过,人也寒浸浸的起来。
薛衍在马车里搓了搓手,笑向平阳长公主道:“我瞧着今年的天儿好像比去年冷,该不会又降霜灾罢?”
平阳长公主闻言,亦叹息道:“天灾*,总是必不可免。还好陛下圣明,纵使天不恤人,百姓也不会苦不聊生。”
说话间便到了卫国公府,卫国公薛绩正在后花园子里喂老虎,闻听薛衍母子归来,当即撂下手中的鲜rou,净了手,笑眯眯回房道:“陛下招衍儿做什么,竟这么晚了还叫衍儿入宫。”
平阳长公主便将适才立政殿内的一番闲聊和盘托出,末了指着薛衍笑道:“衍儿不想入国子监读书,又给自己找了份活计,怎奈陛下不上当。竟叫衍儿死了这条心。”
卫国公闻言,亦是莞尔。不过看着十分不喜读书的薛衍,又忍不住叹道:“衍儿流离失所这么些年,饱尝世间冷暖,也难怪不喜读书,这都是我们的错。”
平阳长公主闻言,少不得又是一阵唏嘘。薛衍见状,忙插科打诨的将这话题岔了过去。众人又闲聊一会子,方各自回房歇息。
虽说永安帝曾叫薛衍入国子监读书,但从未规定过薛衍该何时入国子监读书。既没有确定日期,薛衍便乐得拖一天是一天,因而之后几天,见卫国公夫妇不曾提及此事,薛衍便也装作不知道,在家里鼓捣出架锯和各式刨子,兴致勃勃的打造起太师椅和摇椅来。
作为后世的剧组道具师,薛衍的动手能力还算不错。何况薛衍深受家风熏染,又是个Jing益求Jing的人。因而这投一张太师椅与摇椅,便当真是薛衍亲手打造。
先是依次打出搭脑、扶手、鹅脖、联帮棍等部件儿,然后再将这些不甚浑圆的部件儿按照需要打磨出似圆非圆、似椭非椭、光滑如脂、随和可人的弧线来,最后雕花镂空,镶珠嵌宝,上漆打蜡……
至于摇椅则是用竹藤编制出来,颈部的位置还Jing心的凸显出一个弧度,人躺上去,摇椅在日光底下慢悠悠的摇,看来便觉惬意悠然。
薛衍的手艺直叫卫国公府的匠人们心痒难耐,各个腆着脸蹭将过来,一是打下手,二是偷师。薛衍也从不敝帚自珍,将自己所知所得一一告诉,顺便叫家中匠人们打造出答应送给陛下的一套御案龙椅。
疏忽间不知多少时日,上清观中倒是传来了消息,只说前些日子薛世子嘱托的那种丹药,已经大成了。
薛衍闻言大喜,忙吩咐下人备齐车马,带着一应仆从至终南山上。上清观观主缥缈真人见到薛衍后,十分得意的表起功来。
薛衍同缥缈真人寒暄了几句,便被应道了炼丹房后头的一处封闭式院落里。缥缈真人缕着胡须笑道:“兵者,凶器也。贫道虽不是红尘中人,却也知晓朝廷机密大事,不可被旁人窥见。因而早在吩咐弟子炼制丹药的时候,便将此处严防密守。免得叫人窥探了行径也不知道。”
“仙长心思缜密,薛衍不及。”薛衍闻听此言,方才想到了保守机密之事。不过这倒也怨不得他,毕竟在他生活的那个年代,所有的战争皆是高科技战争,这种老旧的火药也只能在电影和电视剧中看得到了。
众人又寒暄几句,缥缈真人一摆手,门下弟子立刻恭恭敬敬的献上几枚被皮纸包裹,一端露出引线的火、药棒子。缥缈真人从托盘上拿出一支递给薛衍,笑眯眯说道:“经过门下弟子多番研试,将丹药粉末包裹在皮纸中,用火线引燃后,其爆炸效果威力最甚,可于平地上炸起一丈有余,三尺见深的大坑。不知此物是否附和薛世子的要求。”
薛衍伸手接过缥缈真人手上的火、药棒子,笑眯眯说道:“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可否叫小子一观?”
“当然。”缥缈真人一拜拂尘,立刻有身着道袍的小道士走上前接过盛着火药的托盘。将一支火、药棒子从托盘中取出,取明火点燃,想外用力一扔。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后,尘烟遍起。待硝烟散尽后,众人用手在面前扇了扇,却见十丈开外,黄土夯实的地面上,果有一丈宽有余的大坑。
薛衍看着颇为自得的缥缈真人,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先是对上清观的弟子们好一番赞誉之词。末了才似不经意的道:“不过衍儿谬想,倘若这火药能掺着铁片碎石石灰粉,想必爆炸后的威力更甚。”
缥缈真人顺着薛衍的口风儿想了想,不觉悚然而惊。开口说道:“倘若如此,恐怕铁片与碎石更伤人些个。实在是有失天和。”
薛衍莞尔一笑,开口说道:“适才仙长才说过,兵者,凶器也。既然是兵之凶器,当然是越伤人越好了?只要不伤到自己便是。”
其后又跟缥缈真人和几位研试验火、药的道长们普及了一下火、药稳定性的概念。一番口干舌燥后,带着余下的几支火药棒子回了卫国公府。
卫国公薛绩与平阳长公主皆是军伍出身,见到此等利器,自然是见猎心喜。不过顾忌到永安帝和朝臣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