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错愕之后捡回舌头继续问。
书正不说话,直端端看着车子前排的挂饰,那是三个一串的小猴子,每一只小猴子的动作都不一样,分别捂住眼睛、嘴巴、耳朵。
小伙子接着又追问了一次,书正抬手指着那串挂饰,狠狠瞪了他一眼。小伙子傻了,看向那个和蔼男人。
和蔼男人笑着说:“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你不要为难书老师了。”
书正听了这个和蔼男人的话,继续看着三只小猴子轻轻晃荡。
“书老师你和瞿海映都喜欢李香茹老师,因此瞿海映是你的情敌。参与你们混战的还有咱们的名小生陈煜老师,可让人唏嘘的是李香茹老师并没有选择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和蔼男人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直接讲出了事情。
书正抿嘴又松开,再抿上,再松开,泄气了一般说:“我对瞿海映没什么说的,他想接近香茹,我只是被利用的人,你觉得我对他能有多了解?他是官儿,跟他体面相处,我们小老百姓才有活路。前面就是我们剧团,请放我下去。”
书正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如果继续和这几个人呆在一起,书正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把“情敌”的角色扮演下去。
“谢谢你,书老师。如果有必要,我们还会找你。”和蔼男人在停车前对着书正说,“我叫游旭,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书老师你有什么想说得,随时联系我。”说完递给了书正一张纸条。
书正没有伸手,靠人行道那边的小伙子一动也不动。
书正接过纸条,小伙子开门出去,让书正下车来。
刚下车的书正,被一阵晨风吹的缩了缩脖子。他知道车上的人正看着自己,一点儿也不想多停留的往剧院去。路过门口的垃圾桶,把游旭的电话号码纸条扔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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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见了好几个瞿区长的朋友,您的风评很差啊……”游旭端一杯水放到瞿海映的面前,还是那件屋子,窗帘关得严实。
“外面出太阳了是不是?把窗帘拉开。”瞿海映双手抱住那杯水,模样比之前更加憔悴了。
“你利用迷了十多年的书老师接近李香茹,这样真的好么?人家对你一点儿好感都没有。”游旭站起身来,可视线一点儿也没有离开瞿海映。
“我给你重复一次你们的三个问题好么?”瞿海映喝一口水,答非所问。
游旭走两步过去,拉开了窗帘,“两天多了,瞿区长不要这样难为自己,多想想自己的亲人朋友什么的,再想想当初你捏着拳头发誓时候的初心怎么样?”
“呵呵呵……”瞿海映抱着水杯的手松开之后,笑了出来,抬头看向因为季节而显得柔软的阳光,“游先生你下围棋么?我给你讲讲围棋好不好?”
游旭撇过头看着窗外,叹口气道:“朱艾文可什么都说了。”
瞿海映不搭理他,伸手拿过他们的记录本和笔,开始画围棋格子,说:“很简单的,来来来,我跟你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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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姐抱着一把腊梅花进来,问书正要不要带点回家,说她刚在剧团后院削的,花骨朵很多。书正点点头。何姐就叫他自己来选。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当着人家一众练功的小辈儿,明目张胆的就开始不干工作了。
何姐正说今年她家腊rou盐搁多了的时候,她的电话响,跟那边分人说了没几句,何姐咯咯笑着说:“李香茹,都当妈的人了,还对你初恋不放手呢?注意点儿影响,到时候你们俩出事儿了,可别说姐姐没劝过你啊……”
说了半天终于把电话递到书正面前,说香茹找你说话。
一接过电话,香茹就说了,“你们家瞿海映怎么了?今天一大早有人来找我谈话,一个个脸黑的,吓死我了。他是不是被抓了?我就知道干他们那行的冷不丁就完蛋,书正你说你是什么运气……”
书正听着香茹不着边儿的话,心里竟然有一丝丝宽慰,这一时他已经拿着电话走到僻静地方了,便说:“他不会有事的。我运气也不差。”
“人家问我跟他关系怎么样?我说不怎么样,结果人家就说老家那回事儿了,我只好说你们三个都追求我了,你们俩那事儿也不好说。我估么着都找我了,找你也是早晚的事儿,你可别犯傻。”
“找过我了。我没犯傻。”书正给香茹回话,“香茹,谢谢你。”
“呵呵呵,你谢什么谢啊?你有空谢我,不如担心瞿海映。我这辈子没被警察盘问过,吓死我了。我生怕给你打电话说这事儿被他们知道,专门从何姐这儿找你。”
书正觉得香茹的反侦察能力挺强,想着嘴角起了笑,又问了问各自的近况,毕竟不在一个剧团了。
本以为这一件就这么过去了的书正,慢悠悠回到家煮饭、吃饭、打扫房间。一切都弄完了也就晚上七点多,天黑得吓死人,外面呼呼刮着风,冷。
这房子不大,瞿海映在的时候总觉得到处都是热乎气儿,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裹着毯子还是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