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起来很突兀, 头对着头,一脸幸灾乐祸,像是这事早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朱玉田得到东子的回应, 当下更有劲了:“你们看,这可不是我污蔑他,还有人看到了,不就明摆着的贼喊捉贼?真不知道你们在这里磨蹭个什么劲儿。”
朱清和这才转身看向玉琳,客气地说道:“有估摸过大致缺了多少吗?”
玉琳看向站在旁边的负责人, 那人会意,赶紧说道:“只有大概的计数,用的地方多,这种东西,多了少了不好掌控,所以也没怎么留意。看样子以前也应该是丢过的,只是我们没有留意到,这次丢的有些太多了,水泥丢了不少,最重要的是电线。”
朱清和摆摆手,看来这人心里也没什么底数:“那就过去看看,是齐全还是短缺,要是少了,就可以在附近找找,说不定就在谁家的院子里藏着。”
玉琳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开口了,没什么道理拒绝,说道:“那就过去看看。”
朱清和压低声音在东子耳边说了几句话,东子一脸平静地走开。
朱玉田是第一次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这是他的亲儿子,但是浑身都透出陌生的气息,高大的个子,穿搭都像大城市出来的,比起清亮的青涩,朱清和显得沉稳许多,特别是那双眼睛,里面没有半点慌乱,反而有种掌握大局的气势。
就连朱玉田自己都忍不住佩服,他今年不过才二十二岁,却能做到这般,真是人和人不能比,他朱玉田一辈子没经历过多少能自己做主的大事儿,也没什么本事,就跟和尚撞钟敲一天是一天,可是怎么会生出这么能耐的儿子来?朱清和这小子到底像谁了?他们老朱家一直追到上头几辈子都没出过什么能人,老天真是不开眼,偏巧让他们找了那么个坏了心的老婆子,要是能料对人,他们也就不用像今天这样,一点光都沾不上。
而朱清亮从朱清和来的那一刻就浑身不自在了,他不想承朱清和的情,虽然他也觉得朱清和没必要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来栽赃自己,然后又假装是好人,到底是图什么呢?
人都往朱清和的老窑走,朱清亮还在犹豫,不想过去,周维申推了他一下:“这时候了,你发什么楞?你想明白,这件事情就算和你没什么关系,但是这么一闹,多少对你还是有些影响,以后态度积极一点,小心一点,能吃点亏也别得罪鬼。”
周维申说完就急急地追上去,他虽然很想和朱清和说话,但是知道这个时候不合适,他不想让别人以为自己是巴结他,只是再一次提醒他,两人之间的身份十分不对等,想靠近却又畏惧,这种复杂的心情对他来说真是分外的折磨。
而此时,眼看着所有人都往老窑走,原本幸灾乐祸的人却不敢走了。
旁边的人见状,疑惑地问道:“怎么了?走啊,看朱清和一会儿怎么说。有钱怎么了,看不恶心死他。”
“东西你都卖掉了?没留吧?”
“没留,我爹让收破烂的直接来我家了,这会儿人应该走了,那水泥我放窑顶上了,等以后盖房子用。有点是点,要是让真花钱买,哪买得起。这会儿心里痛快了,以后要弄出来就不容易了。”
“那一家子从朱老爹到下头的就全存什么好心,我原本想跟着他们还能得点好处,你看那翻脸不认人多快,我打了他朱玉田我心里都不解气。”
“走吧走吧,这次让他们狗咬狗去,反正找不到咱们头上。”
朱清亮有阵子没回来,见着地方真是破败的可以了,不过好在挨着厂子也不算远,阮穆说批地方盖房子,他倒是头一次萌生了拆到重修的念头,全都准备齐全,要是赶不及回去,这才是真的方便。
城市再好,入眼的都是高楼,倒不比眼前开阔,有山有风景,这才是享受。
不过他没敢多想,毕竟眼前还有这么多人等着看他的笑话。
负责人核对了一遍,皱着眉头说:“应该还是缺的,这些东西真不好说,我也……”没办法。工地上的活多的已经焦头烂额了,这么多年干什么工程没丢过东西?都习惯了,谁知道这次这些人有毛病似的跟几根钢筋电线计较起来了,能有什么用。
玉琳用看废物一般的眼神看了一眼负责人,转头看向朱清和说:“还是进度重要,出了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我们的错,这边的事情还是不要多费心思了,怪浪费时间的。动脑子想想,怎么都不可能和你有关系。不知道朱总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顿饭,我爸都说了,要我和你好好的学学。”
朱清和抬起下巴朝着朱清亮的方向示意了下:“我没什么,随便他们往我身上泼脏水,但是有些怪冤枉的,总得给个说法。这事情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我朱清和心眼小不容人,谁得罪我我就要搞死谁,你说多冤枉人,我怎么着也犯不得用这种手段来收拾人,多掉价。往大了说,你绵宏遇到事连个头绪都理不出来,这芝麻大的损失虽然算不上什么,但总归你们还是要找我要钱,我不是成了中间那个糊涂蛋?当然我也不是说你们会这么做,但经不住人多想,一多想就容易出事儿,你说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