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嘴上叫着好,拍的却是我的肩。
“你做事,我信得过。只是……”宋明光语气一转,又令我揪心,“你的兄弟似乎不太愿意与我共同谋事,我想让你亲手送他一程,既然你们关系不好,这应该不难。”
什么?!
我仰头看向宋明光,他的目光落在十二身上,带着长辈般的慈祥笑意,和蔼亲切得令人作呕。
“宋爷爷!不是他!不是他杀的人!”我想站起来,可宋明光一只手牢牢摁住了我的肩,把我钉死在这石头上。
“弈汐,即使是朝夕相处的人,也会有秘密,你真以为自己了解他吗?”宋明光俯身对我说,“他利用你接近我,只是为了给千重雪传递信息,透露我们的行踪。”
“宋爷爷,他不是……”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从他带我们走过树林时,就有人跟在我们后面,你看见的不是鬼影,杀人的也不是鬼影,那都是人。”宋明光缓缓道来,仿佛一个人慢慢行走在沙地上的,每一步都用尽全身力气将脚印踩到最深,“千重雪的人。”
“我说过我只想跟着阿凛,他去哪里我去哪里,没有再和千重雪联系!”十二手里还端着粥碗,那粥大概已经凉了,他的手指一定像是触着冰。
“口说无凭,你要如何自证清白?”宋明光似乎肯定了是十二引来鬼影杀人。
“我昨晚出帐后一直和阿凛在一起!”十二向我走了一步,看看宋明光,又退了一步。
我本该顺着他的话说,可我现在绝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有用的,解释是没有用的,有证据也是没有用的,我这么个可以靠倒卖自己背上黑锅发家致富的人最清楚这一点。
其实宋明光根本不会在意两个小侍卫的性命,对他而言死了人不重要,真凶是谁也不重要,他想让谁死,谁就是真凶。
“以你们的关系,这一点不足为凭。”宋明光对十二说,“弈汐信任你,可你一直欺骗他。”
看吧。
没有用的。
说不定侍卫就是他自己杀的呢?同样的手段夏煜也用过,不是什么新鲜事。
“况且——”宋明光再度转折,“领路者,一人足矣。”
没错,严九来了,所以这时候甚至也不需要再利用十二。
宋明光的意思,严九和十二,存其一。
宋明光从来都是执棋之人,所以当他的暗卫被剪除时,他不慌张;当崔嵬崔雨病重时,他毫不心痛地抛下他们;当我们在树林里迷路时,他依旧淡然无惧——因为他早有安排,恐怕除了严九前来接应这一手,在千重雪的地盘上,还有无数鸿雁书,有无数宋家的人!
“书首大人,这……”严九似乎有些犹豫。
“宋爷爷!”我是彻底不要脸了,身子向下一滑,翻身就跪在宋明光面前,抱住了他的腿,“求您了!别杀他!”
“我不杀,”宋明光的声音听起来很平淡,似乎并未因为我的举动生气,可他又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事,“我不杀,他们兄弟相争,怎么是我杀人呢?”
“看样子,今日我自难逃一死。”十二冲我张开双手,是个等待拥抱的姿势,“最后让我和阿凛说说话。”
我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往十二怀里冲。
可是严九的动作比我快,他突然插进我和十二之间,让我撞在了他身上,同时双手的食指中指并拢在我身上各点了好几下,我只觉得被他戳中的xue位又疼又麻,然后身体就僵直不能再动,话也说不出来了。
“九哥!”十二此刻看起来惊大于怒,“你我一战,与他无关!”
“对不住了,十二。”严九从袖子里抖出一把小刀搁在我颈边,以刀为中点,以自己握刀的胳膊为轴,从我面前转了半圈绕到我背后与十二相对,“九哥实在不擅武斗,自知不是你的对手,只能出此下策。”
“为什么?我想不通,你为什么?!”十二挥手扔了一直端着的碗,白瓷碗摔在黑石头上,粉身碎骨。
“十二,我武功不如你,胆气不如你,你勇敢坚决不怕死,可我不行,我想活着。”严九的手在轻轻颤抖,“我也受不了春江chao水的折磨,那种感觉你不会知道——”
“我知道!”十二说,“我也喝了春江chao水,我不比你更好过。”
“既然你知道,那你救救九哥吧!”严九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刮砺,我感觉那就像是从地底炸开的尘土填进了脑子里,“九哥从小待你不薄,好东西也让给你,现在你长大了,你就让我一次,你、你自己动手!”
我希望十二转身逃跑,以他的武功,这不难。逃跑之后去找严长老,去找他们千重雪的公良先生,他那么会制毒药,也一定会做解药!严九不敢真的杀我,他绝对不敢!宋明光还没有说话,宋明光不会让我因为对鸿雁书无足轻重的十二死在严九手里!
走啊!!!
我自觉心里的喊声已经破开天灵盖,能冲上天际划破云层,可实际上我一点声音都发不出,连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