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实力不如我,我不会怕他。”
我立刻表示这样更好:“我偷了他的鸿雁碎玉,他肯定最想打死我,我可全指望您保护了!”
宋明光也坐下来握住我的手:“我多希望弈汐也是我的孩子,若我失踪,也能有人拼命去寻,若我这把老骨头折在雪山里,世上还有念着我的人。”
我只觉得可笑,都已经撕破脸,怎么还要和我演这种长辈晚辈的深情戏?
“宋爷爷说笑了,恐怕我才是要折在雪山里的那个。”我这是实话实说,我们进山快七天了,整日跋涉,我早已体力不支,夜里我又睡不着,这几日更是头疼得很,耳边嗡鸣不断。方青玉走后也没人记得及时给我换药,但和头疼相比,外伤的疼已经不算什么,偶尔短暂地失去意识反而是我唯一能休息的时候。
“你啊……”宋明光说,“那日让崔嵬又伤你是我气急了,等我们回去,就带你去都城,在爷爷家里住,给你找最好的大夫把身体调养回来,御医也不是不行……但御医不好,御医不了解我们练武的行气之法……你平时也总不好好养生,这年轻时不注意,老来病痛可就多了……”
宋明光又开始絮絮叨叨,我听着听着竟然找到了久别多日的睡意。
只可惜没等我真正睡着,突然有人来报,说崔嵬病愈回来了。
听到这名字我就一个激灵,顿觉胳膊剧痛,下意识就要从宋明光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宋明光却不肯放开:“我在这儿,他不敢欺负你。”又对报信的人说,“让他进来。”
崔嵬带着一身的寒气大步走进来,向宋明光行礼,完全看不出他刚病过一场。我虽然讨厌他,可也是真的羡慕他这种康健有力,不畏寒暑的身体。
我只瞟了他一眼就没再看他,可总觉得他哪里和从前不一样了,但我是再也经不起折腾,只要宋明光不让他再来整我,我也不奢求别的,他什么样我才不管。
“身体这就好了?爬山可还辛苦?”宋明光问道。
“是,全好了,没有大碍。”崔嵬说。
“一路上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异常。”
“小雨怎么没和你一起?”
“小雨还有些发烧,留着人照顾,想来书首这边更缺人手,我便先来了。一直以来书首对我兄妹二人多有关照,现在正是需要我出力的时候……”
我闭眼听着宋明光和崔嵬说话,总觉得崔嵬病了一场怕是把他原来那坏脑子给烧好了,他从前有这么尽职尽责还知道感恩的么?
宋明光笑了一声,松开了我的手,随即又抬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是谁?”宋明光对崔嵬说,“千重雪?自己把面具摘了吧,既然敢来我面前,你是不怕死,但想来你也不会愿意让他死。”
那假崔嵬立刻就认了:“哎哎哎我摘我摘,您手可轻点儿啊,我们阿凛脖子细,掐不得掐不得。”
我这时候要是真的背过气去那肯定就是被十二气死的!他想干什么啊!没那聪明劲还非学人家方青玉易什么容?宋明光三言两语就给他试探得底儿掉!
我就看着十二从自己脸上揭下一层面皮,又扯下一圈黑发,露出他本来面目和颜色浅淡的杂乱头发,和我四目相对,他还冲我笑。
宋明光掐着我,不紧不慢地说:“我们见过。”
“两次。”十二点头,“您先松手成吗?看着他被掐得喘不上气,我这心里也难受。”
我心里才难受!他来这儿三句话就穿帮,穿帮了还乱说话, 他还有脸笑!简直是想气穿我五脏六腑!可我偏又从满腔愤怒里摸到了一丝莫名的喜悦——他还是来找我了。
但这一闪而过的喜悦也不纯粹,总有几分绝望梗在里头。他来了又有什么用?不能救我还把自己搭进来干嘛?!总不可能穿帮也是计划之中的一环吧?
“你先说,你是什么人,和他什么关系?”宋明光永远都要自己掌握先机。
但他问的这个问题让我觉得很不妙。
“我们两情相悦!我是他最爱的人!”十二大声宣布。
我的一口气直接就岔在喉咙里,忍不住咳嗽起来,什么愤怒什么喜悦,我现在只觉得很丢人!我怎么认识这种货色!
“哦!”宋明光似乎很惊讶,侧过头又问我,“你们两情相悦?”
“是……是吧……”我能说不是吗?我要是否认了,宋明光就能顺水推舟说十二作假,立刻叫人把他剁碎!
“所以你一直不肯让我给你说亲就是因为他?”宋明光笑了,“可你不是还和弈阳双修吗?”
我突然很想死。
“那是夏煜强来,逼他双修!先让自己得逞,事后一面威胁一面又用兄弟情义来哄骗阿凛原谅他!”十二泰然自若地说着我说不出口的谎话,“我们都打不过夏煜,那没办法,但我知道阿凛的心一直在我这里!”
我想先杀了十二再自杀。
“你易容前来,就是想带他走?”
“现在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