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多发性硬化症”是什么，但是想来也不是什么好治的病。
林川对她的眼神心领神会，顺手扶过闻多，对她轻声道：“我们现在先送你回酒店休息，再去秦导家里问明白，好吗？”
闻多啜泣着点点头。
林川打电话给助理，让他开车来接他们。
路上，闻多哭累了，缩在座位里慢慢睡了过去。
沈凝趁这个机会，查了一下“多发性硬化症”。
看着一长串一长串她不认识的术语，艰难拼凑着字句，她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这是一种病理不明、无法治愈的疾病，会逐步摧毁一个人的神经系统，最终让人慢慢死去。
她心情沉重地把手机递给林川看。
林川的指尖与她相触的那一瞬，她突然想落泪。
暖暖的，意味着真实存在。
管他什么抑郁症，管他什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出走。
他只要活着，一切都是好的啊。
＊
沈凝见到秦连青的时候，吓了一跳。
年少有为、意气风发的秦导，怎么一下子老了二十岁的模样？
“她……还好吧？”
沈凝摇了摇头：“不好。她已经知道你的病了。”
秦连青一下子明白过来是谁出卖了他，无奈地笑道：“还是让她知道了。”
“你就对她那么残忍吗？”沈凝说，“把她赶出去，以后不再踏入你生活一步？”
你以为这是为她好，可是生活哪是这种矫情的偶像剧啊！
沈凝想起林川离开时候给她留的信。那里头明里暗里都是在让她等他回来的暗示。
还是林川这种心机boy比较让人省心啊。
秦连青苦笑：“我家里人也有人得了这样的病，我是眼睁睁看着他走的。太苦了，她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
沈凝愣了一下。
秦连青继续说：“前段时间我开始出现一些症状，我一直自我麻痹那一切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直到拿到病理分析报告的那一刻……”
“不仅是我，我的孩子，我孩子的孩子，也许都会被这种病继续折磨。”
“可是闻多，她不应该受这样的折磨。她根本是无辜的，她为什么要被卷进来？难道要让她看着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孩子慢慢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吗？”
沈凝沉默。
这一切太苦——她根本没有资格替闻多做决定。
就算闻多现在是愿意的？那么以后呢？
没有人能保证她能几十年如一日地爱着一个失去自我生活能力、渐渐死去的人。
她的身上有些发冷，有些疲惫。
林川在此时覆上她的手，他的手有力而温暖，将她小小的手整个儿包裹住。
她突然觉得很幸运。
从今天起，她不是一个人了。
她听见他开口：“秦导。”
按照一般的剧本，此时应该会有一个大反转了！
沈凝连忙洗耳恭听。
身边的林川说：“我觉您你说的很对。这件事没人能为闻多做决定，不是么？”
秦连青面色一黯。
“但您也知道，闻多她在圈子里的资源并不算好，”林川继续道，“不知道您想不想在离开之前，为她导一部片子，把她捧上影后的高度？”
按照秦连青的毒舌属性，沈凝以为他会说诸如“闻多根本不可能成为影后”这样的话。
没想到，他思考了片刻，就答应了。
“就当这部电影，是我送给她最后的礼物吧。”
＊
离开秦连青的家，沈凝才给林川竖了一个大拇指。
“高！您实在高！以退为进！攻其不备！”
自己果然没看走眼，这个boy实在太有心机了。秦连青不过动摇了一点点，就被他一举攻破防线。
——两个人都要一起拍一部电影了，还怕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林川气定神闲：“给他们制造了一个机会，就看闻多自己是怎么想的了。”
“嗯。”
沈凝靠在林川的肩膀上，应了一声。
两人站在路边等车来接。
“回去之后我要去上炷香。”半晌，沈凝突然开口。
“嗯？”
“感谢上苍，让你平平安安回来，而且，还这样活蹦乱跳的。”沈凝感慨。
她就是有本事把一句本来很酸的话说得清新脱俗。
林川轻笑一声。
“你都没有试过。”他低头看她，温热的气息笼罩着她的耳朵，“也许，我比你想象中的，更加活蹦乱跳呢？”
“要不要试试？”
沈凝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她缩在林川怀里，脸“腾”地一下红了。
wuli川川你变了！你不再是我认识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