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情况比起他最糟糕的预想要好上太多了。
元让是有些心高气傲的,而他并不愿意让太多人看到他虚弱的一面。
既然内伤加重不了也愈合不了,那么曹Cao即使知晓了细节也只能是让他徒增担忧罢了,不如不说。
元让见吕布的脸色愈来愈黑,便主动把捏着画戟锋刃的手松了开。
可他仿佛还生怕吕布心情不够差似的,配以了一个无比挑衅的眼神。
于是他就被吕布扔到了都亭侯府的练武场。
揍不死这小白脸!
某个头顶蟑螂须的人拳头捏的咯咯响。
场地并不小,却也不算很大,西边陈列着兵器架子,上头各式各样的兵器都有。
吕布抱胸而立,昂着头傲慢道:“你可去取一样。”
元让闻言随手抓了柄大刀,掂了掂——重量差不多。
取完武器,两人就这么对峙的站着。
如今已是深冬,寒风卷走了地上的落叶,却把新的叶子刮了下来,无声地诉说着天地自然。
元让猛地把一口即将涌上的血咽下去,薄唇紧抿,运起内力先动了。
吕布皱眉,他眼前的人瞬间变成了一道看不清的白影,而那寒刃却逼直着朝他劈来,刀上的圆环猛然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经验告诉他可以迎上去架住刀柄,而他却发现身体的反应根本就比不上他的大脑。
时间的流速在这一瞬恍惚停滞了,又恍惚没有停滞——因为对面的刀并没有变慢,而他却慢了。
那道劈砍仿佛是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能达到的速度!
好在元让并未带着杀意,刀刃在他的颈间停了下来——油皮都没蹭破一块。
与夏侯惇切磋之时不用内力那是出于友情且没必要,而他跟这蟑螂须又不认得,为了速战速决,自然是用内力开了挂。
欺负蟑螂须毫无愧疚感!
吕布瞅了瞅搁在他颈边的大刀,须臾长叹一声,浑身的怒意竟倏然间平静了下来。
他敷衍地朝元让抱了抱拳,示意服输后便耸拉着脑袋,也不怕脏,就这么往地上一坐。
服气是真服气,但吕布的情绪也是真的乌云密布。
元让瞧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奇心又好死不死的发作了,多嘴关心了句:“你心情很差?”
不应该啊,瞧他长了个罕见的高个子,又有一匹神骏宝驹,在这个世界大概属于很厉害的一类武将,而且住在这么一个还算不错的府上,应当是属于位高权重的才对。
至少元让觉得如果他不用内力开挂的话,跟他过个一百回招能不能分出胜负还不一定呢。
可惜这蟑螂须没有生在武侠世界。
“想我堂堂一个九尺男儿……”
似乎是久未发泄,又似乎是除了眼前之人从无败绩的缘故,吕布被他形式化的这么一问,竟然啰啰嗦嗦竹筒倒豆子对他倾诉了一大堆。
完了之后继续长叹一声,说出了一句他先前从来没敢出口的话:“我吕奉先虽不算明珠,却也不该被这董卓老儿这般糟践!”
元让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对我说这个,你就不怕我转头就去把话复述予你口中的那个董卓老儿听?”
你是不是傻呀大兄弟!
这下轮道吕布嗤笑了:“身份我虽然查不出什么,但你若真的光明正大坦坦荡荡,也不会身怀如此本事却忍气吞声任我试探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也暴露了个彻底,大家的智商彼此彼此,谁也不比谁聪明。
元让的眼皮狠狠一抽——果然不能指望这个自称吕奉先的人嘴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不过……“吕奉先”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啊。
趁着吕布方才找了个树洞叨叨完,正在平复情绪的时候,元让努力回想。
半晌,他试探性的问道:“你可是那董卓的义子?”
“嗯。”吕布粗声粗气的应了一声。
“你为何要投董卓?”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满脸的理所当然。
“有点道理,但你为什么要拿了丁建阳的人头做投名状?”
吕布低头闷闷道:“那董卓老儿对我说只要人头嘛。”
虽然他杀丁原之后确实有点后悔就是了。
即便日后矛盾渐深,但毕竟这个前上司在很久之前对他也挺好的。
“这正是你被千夫所指的最大原因啊!”
元让有些恨铁不成钢。
即便元让完全无法理解忠诚为何物,但他明白至少要考虑到自己的名声对以后的影响。
把前任上司的人头都拿了,等董卓倒了以后还会有谁敢用你呀!
就算日后自立门户了,这么臭的名声也没多少人愿意来投奔。
董卓诱使他杀丁原的做法相当聪明,简直就是断了吕布的后路——除了他董太师,没人敢收吕布,而他本人也对吕布极其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