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深,自打进了这里玉无瑕一次都没有过来过,连带着他的手下都没有来过,其实这跟他的性子完全不符合,慢慢将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件貂绒披风,他还认得这件东西,是去年玉无瑕送给他的,那一次自己一个人在庭院里站了良久,回来时身体都凉透了,那人过来拥抱了他,严厉禁止了自己以后穿那么单薄出去,说完就拿这件厚实温暖的披风包裹住了,之后只要自己出门去,那人都会强迫自己穿上,丝毫不顾自己穿上它后行动不便,为此两人还争吵过一段时间,他气他的专制,他气他的不听话,又是无休止的冷战,最终,还是自己屈服。
平莫煜把披风扔到那边的床上,自己独自坐在床边半蹲着,埋在膝盖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个牢房里有一扇窗户,经过了多少年的风吹雨打此时已经残破不堪了,官府也不会拿经费来修缮监牢,故一直残破着没有修理。
冷风夹带着雪花从窗口飘过来,吹向平莫煜单薄的身子,寒冷刺骨,身体颤抖着脸色苍白,他却始终不愿意再次披上那件披风,仿佛只要自己穿上了它,就又被玉无瑕掌控一般,他,再也不想进入他的监视范围。
和何辰煦在一旁讲述家里的事情时,苏清麒看到了平莫煜孤独的身影,轻轻叹口气,何辰煦上前握住他冰凉的手安抚。
“平公子,玉老板让我跟你说,”苏清麒顿了顿,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对他们两个究竟是对是错,但是眼看着平莫煜这个样子,心里又有些不忍。
平莫煜扬起脸,有些茫然地看着苏清麒,等待着他的后话。
“他说,等这件事情结束了,你,自由了。”说完这句话,苏清麒微微皱眉,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何辰煦从身后挡住他看向平莫煜的视线,将他揽入了怀里,靠着这个男人的胸膛,他知道了这个男人在安慰他。
垂下头,平莫煜低低笑了出声,发出一句沙哑听不太清楚的声音,“谢谢,我知道了。”那笑声低哑,已经听不出是高兴解脱,还是悲伤落寞,他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苏清麒和何辰煦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在旁边坐着,感受这久违的温暖。
突然想到了重要的事情,苏清麒转头看着何辰煦的眼睛,轻轻说道,“凝萱过来说,老爷子病重,老太太决定趁你不在这段时间瞒着老爷子主持分家,你怎么想?”
何辰煦在苏清麒白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抚摸着他的发梢,“没事,分就分吧,我手里的所有账本跟地契还有一些店铺明细都在书房里放着,墙上有个暗格,钥匙在我们的床底下放着,回去后你看看,到时候看情况行事,分多分少无所谓以后都会有的,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具体他们分家的时间没定,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需要什么交代给宏子和林子就成,爷爷那边,他应该是知道nainai做的这些事,只不过他不表露罢了,还记得那次爷爷跟咱们说的么,他早就知道会分家的,没事的,你要照顾好自己。”
“嗯。”苏清麒点头,原来老爷子都知道呢,既然辰煦的意思是分家那就分吧,自己倒是无所谓,“还有,”从怀里取出来那封信,打开来看,信上玉无瑕详细地说了慕家的两个嫌疑人可疑,并表示会继续盯着,还有三个已经逃了的帮凶正在查他们的下落,在信的结尾,还说了希望何辰煦可以在牢狱里多照看着平莫煜,别让他作践自己。
“辰煦,慕家受害的一个丫鬟活过来了,如果她清醒凶手就能确认,你就能回家了。”苏清麒任由何辰煦揽住自己的腰,静静地靠在辰煦的胸口处感受那健康有力的心跳声。
“哦?真是个好消息,呵呵,等我回家,咱们好好过个年。”何辰煦高兴地笑了,手臂收紧抱住苏清麒,一想到能够跟清麒好好地在一起生活就觉得心情愉快,不料,却发现身前的苏清麒轻轻抽了口气,俊眉微蹙,手臂装作无意地抽离自己的臂膀。
“清麒,你受伤了?!”何辰煦脸色一冷,严肃沉默地把苏清麒抽回的手臂抬起,轻轻翻开衣袖,纱布包裹着的白皙手臂刺入了何辰煦的眼里,眼神微微**,幽黯冷静肃杀的眼睛直直盯着苏清麒,声音都低沉了几分,“是谁做的?大夫人?老太太?”
苏清麒低了低眸子,靠着背后的何辰煦,闭上眼睛,呢喃着,“不是。”
何辰煦轻轻叹口气,下巴在苏清麒头顶上磨蹭了几下,怒火渐渐平息,“清麒,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不能没有你。”语句简简单单地,温柔缱绻,饱含了深情,饱含了疼惜与爱怜。
苏清麒明白,这是让辰煦担心了,轻轻吻过何辰煦的唇角,轻声说着,“没事。”他不能对辰煦说实话,不然会让辰煦更担心,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稍稍缓解他的紧张。
知道苏清麒是不愿说这件事情,何辰煦也没有多问,只是多嘱咐了一些话。
寒风在窗外呼啸着,蜷缩成一团的平莫煜终于站了起来,从床上取来那件披风盖在自己身上,眼睛无神地看着空气。
自由了,我真的自由了呢,等了这么多年,一下子恢复自由之身还颇有些不习惯呢,玉无瑕,玉无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