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桐冷笑,蹲下身,伸手去拉下尸体的兜帽,刚要碰上,忽然被拉了一把,整个人向后倒去,不由恼怒:“你做什么?”
胡三谄媚道:“区区小事,何须劳驾殿下?”
“哼”,夏景桐并不领情,讥讽:“这尸体有蹊跷,若是有蛊毒之类的话我可以不受侵染,你可以吗?”
“只是个低贱粗鄙的蛮子罢了,怎能和殿下相比?”
依然一副狐狸般狡黠Jing明的笑脸,夏景桐叹气,果然还是喜欢不起来啊!于是经自去掀开尸体兜帽,哪知一支如意伸过来,挑起兜帽,夏景桐恼羞成怒,居然,居然还可以这样吗?
胡三笑嘻嘻得挑开兜帽,偷偷朝夏景桐眨眼间,夏景桐扭过头,专心研究眼前漂亮的尸体。
“他就是笑倾?”
虽是猜测,却是笃定的语气。
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笑倾”二字了
那个让萧雪歌甘愿放弃繁华盛世,隐居避世到有匪岛的男人。
虽然听起来惊世骇俗,可如果是为了眼前这个人的话,也许可以理解了吧。
纵横花柳巷、赚得薄情人,多情又似无情的七皇子夏景桐不甘心了,毫不掩饰满心满眼的嫌弃,口吻真不是一般的吃味,纵使心不甘情不愿,还是勉为其难接受了现实:“哼,还真是一笑倾城,若世间真有这等人物,恐怕全天下的女人都要蠢蠢欲动了吧!勉强比本殿下强了那么一点点好了……”
一笑倾城,尽得风流;
睨笑浮华,醉卧红尘。
夏景桐咬紧下唇,最后竟瘫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萧雪歌、笑倾,虽然都是男人,他们倒是意外得很搭呢!”胡三犹如叹息一般,突然扭头,态度亲切和善:“敢问殿下在闹什么别扭?”
“……”
夏景桐充耳不闻,经历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现在几乎没有什么能撼动他稳如泰山的身子了。
“你啊……”
碧眸如水,不经意间的宠溺如一缕烟云很快散去。
胡三赶忙收敛心思,转头研究尸体,不多时,胡三纠结着眉头,不确定地问夏景桐:
“为什么有点儿眼熟呢?……这个人、这张脸,我怎么觉得在哪儿见过啊?七殿下,你觉得呢?”自然没有得到解答,胡三满腹疑虑,伸出手去摸尸体的脸,哪知刚碰到尸体,还没反应指尖的冰凉感触,就见尸体以碰触的地方为圆点,肌肤迅速腐烂,胡三只觉得一股腐臭气味扑鼻而来,下意识掩住口鼻,身体突然发软像被抽空了力气,刚要大呼“救命!”,就被一股力量拉扯出很远。
“咳咳咳,多谢殿下出手相救!咳咳……”
胡三狼狈不堪地爬起来,正对上夏景桐怒不可遏的面容,猛一瞬间不知为何竟然萌生了小小的心虚和负罪感,当然也只是一瞬间。然后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就见一瞬间化为白骨的骨架竟呈现出诡异的玄黑色,隐约泛有幽光。
夏景桐也拧紧了眉宇,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用惊疑的口吻吐出三个莫名其妙的字来:
“夏景鸢”
胡三不明所以
夏景桐不耐烦地重复道:“那个人很像我的幺弟――夏景鸢”。
胡三有一瞬间的默然,显然已有此猜测,只是故作无知罢了,待夏景桐指明,他才做出惊醒的模样,然后换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虽然气质天差地别,相貌上却相差无几”,夏景桐扭头,头发自然垂下来,小指勾起微微颤抖,这是他处于茫然无措时无意识的小动作,声音也不觉低沉下去,更像是小兽被逼到绝路时发出的呜咽声音,不知是他掩饰得太好还是胡三装作视而不见,两人相隔不过一尺,却将自己保护得铜墙铁壁凛然不可侵犯。
孤傲而单薄的身躯强自支撑着不可弯曲的脊梁,却恍惚给人下一刻就要折断的错觉,胡三离他很近,却突然退后几步,拉开了俩人的距离,听他轻声说:“也许是我多心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很不安”。
夏景桐似是留意到胡三的刻意疏远,经不住苦笑,两眸秋水就要流下泪来。他不能说九弟生来就有御水的能力,这是皇家秘辛。帝王曾为此大开杀戒,凡是知晓此事的人都被抹杀,由大暗宫首领亲自执行。夏景桐当年也很不理解帝王的疯狂行为,可是一路走来,换作如今的自己,恐怕也会如此决断。
“我唯一的弟弟,哥哥能保护你走到哪里呢?人生如此寂寞,哥哥想陪你一直走下去,可是如今看来,我可爱的鸢儿已经心有所属了啊!――真是令人欣慰又感伤的事实呢!真是的,为什么偏偏是那个海盗头子?明明有那么多善解人意、蕙质兰心的美人可以挑选的”。
那艳丽高贵的容颜上含笑倾城,秋水横波处却一片落寞。
胡三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无关谄媚虚伪,可是那挺直的脊梁实在太碍眼了,都说过刚易折,胡三一时觉得他担负太多的脊梁就要垮下去了。然而理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