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吩咐:
“去给这位公子取碗茶水来”
秋凤越拉着“幼弟”无忧找了张椅子坐下,顺手拿了碟子里的糕点给无忧吃。无忧羞得满脸通红,拿着糕点,偷偷瞅院子的主人:千万不要被赶出去啊!……我还没喝水呢!
好不容易等来了水,无忧一口灌下,正要走,却见秋凤越吃上了瘾,偶尔掰小块儿喂小白虎,小白虎来者不拒全吃了。
“越,走吧!”无忧拉扯秋凤越的衣袖,秋凤越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舔舔手指头。
“祈云是吧?”秋凤越突然笑嘻嘻地朝祈将军作了个揖,配着他吊儿郎当的模样,越发显得不lun不类。
“……”
秋凤越并不理会对方的沉默,好奇问:“你可知道苗疆有一种蛊,蛊自身散发奇香,中蛊者身带奇香却不自知,唯有被施蛊者认可的人才能闻到香味?”
祈将军看似并无兴趣,只是对仆人道:“送客!”然而拂袖而去。
秋凤越被下了逐客令犹不自知,边躲避着仆人,边大声道:“你身上有奇香,跟我一朋友养的蛊香很是相似,你是不是见过她啊?”话音刚落,就被赶了出去。
祈将军等夏景鸢出来,将此事说了。
“他是如何发现这个院子的?”祈将军盯着夏景鸢,如猎鹰盯紧猎物。
夏景鸢自然明白他的疑虑,只是道:“区区秋凤越,草莽之辈,如果跟踪我,本殿下不可能察觉不到!”
“是吗?”祈将军暗自深思,“无论如何,九皇子与秋凤越朝夕相对,绝对不能放松警惕!秋凤越以一己之能统领有匪岛、称霸海上,能力不可小觑”。
夏景鸢却不以为然,“有匪岛有昔日辉煌,只因为:谋有苏yin,武有梅疏影。秋凤越单枪匹马成不了气候”。
祈将军并不认同夏九皇子的轻敌态度,语气也带了不善:“敢问九殿下,接下来怎么做?”
“只怕秋凤越已猜到这里囚禁了有匪岛的人”,夏景鸢冷笑,执起茶盏将冷漠Yin险的面容隐在茶盏后面,佯装喝茶,“秋凤越这番打草惊蛇不过是想警告我们,让我们此后的行动束手束脚。本皇子猜测……恐怕他也不敢确定有匪岛的人被关在这里,否则以他冲动的个性,不可能至今还没有动作。”
祈将军哑然,半晌才叹出一句:
“九皇子倒是很了解秋凤越”
“江湖草莽,重情重义。秋凤越若是得知有匪岛已遭不测,不可能隐忍到现在”,夏景鸢突然摩梭起左手的小指缺口,当日断指之痛痛彻心扉,如今却恍如隔世。
“需要将他们转移吗?”他们自然是指老爷子、小红和虎子。
“不需要”,夏景鸢抿了口茶,笑得风轻云淡,“首先,秋凤越即使知道他们被关在这里,也不一定能找到;其次,一旦转移,说不定他就在半路劫走了;更重要的一点……”夏景鸢斜睨向祈将军,突然不再言语。
祈将军当即半跪,信誓旦旦:“有本将在,绝不会让秋凤越踏进密室半步”。
夏九皇子满意了,不忘嘱咐:“老爷子坚持不了多久了,你再旁敲侧击一番,他就会松口了。”
秋凤越在集市又闲逛了几圈,直把无忧吃得小肚子溜圆:撑着了,小白虎懒洋洋地窝在秋凤越肩头,半眯着眼。
“越越,我想如厕”
“好,我带你去!”
秋凤越笑眯眯地应了,拉着无忧进了一家酒楼,让小二带无忧去,自己则要了壶好酒在外面等着。没一会儿,见梅疏影进来,他忙招手。
“查探得如何?”
“小红……确定被祈云囚禁,不过不知道具体地点”,秋凤越收起了往常嬉皮笑脸的模样,一本正经道:“我有意打草惊蛇,他们必有防备。如今我们腹背受敌,在不确定夏景鸢的目的前,不能轻举妄动!”
“这段时间,我们与书生完全切断了联系,不知道有匪岛的近况,我担心有匪岛已经――”
“――不是‘可能’,是绝对已经遭到寰王朝的袭击!”
秋凤越掷地有声,是不容怀疑的决绝:“他们的目的是老爷子。夏景鸢曾多次接近老爷子,想是认定老爷子知道些他想知道的秘密,既然有镇国大将军祈云亲自出马,我几乎敢肯定――老爷子被抓了,至于为何祈云身上有蛊香,应是小红故意被抓,给我们留下线索,同时以防老爷子不测!”
梅疏影看向秋凤越的目光甚是震惊,面前的这个人,明明是同一张面孔,只是褪去了往日的吊儿郎当,竟然就有了和书生苏yin一般的深谋远虑吗?难以置信之余,梅疏影惊愕地一时失声。
秋凤越正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自然没有留意到梅疏影的震惊表情。
秋凤越缓缓倒了杯酒,看酒杯里自己的倒影凌乱破碎,不由失了神:九鸢……那华美尊贵的容颜或笑或嗔,明明是很稳重睿智样子,却在自己面前总是任性妄为。杯中的面容破碎了,又逐渐平静了,当秋凤越看清那张脸,顿时扔了酒杯――是夏景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