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贫民窟会多一些。”我说。
他差点要动手打我,笑道:“你这家伙是不是故意找茬,我他妈的就住在贫民窟!”
“我又没说错,你的确就是——”我朝他脸上喷了一口烟。
“你和败类做朋友,你也是。”尼克说。
“没错,我也是。”我说。
抽完烟我们开始喝汽水,尼克拿了一个很大的玻璃杯,开始往里面倒各种不同口味的汽水。黄的、蓝的、绿的、红的……然后疯狂搅拌,接着用一种非常自信的神情看着我,对我说:“尝尝。”
我喝了,味道很奇怪。我皱着眉让尼克喝,结果他居然不肯喝。我捏着他的下巴,使劲儿往他嘴里灌,他宁死不从,汽水撒了一床单。
他坐在shi了的床单上,垮着脸对我说:“感觉自己尿床了……你还笑!”但笑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尼克没坚持多久,就跟着我一起笑了起来。
我得承认,和尼克在一起的时候,我很放松。
尼克笑完后对我说:“罗伊,你知道吗?败类永远是平均的,他们到处都是。那些有着良好出身,在大学里读书的家伙里面,也有很多。这个城里,这个国家,这个世界,全被败类塞满了。”
我有好一会儿没说话,和爱德华对视的时候,我看见了别的东西。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对他的视线总是感到不舒服了,因为那里面其实包含着一种最原始的征服欲,他并不掩饰这种赤裸裸的欲望,相反,他太坦然了。他把这种欲望用甜言蜜语包裹起来,他找到了我的弱点。
可惜,他选错了对象。
我轻轻笑了下,我感觉爱德华的呼吸似乎变得急促了一些,我漫不经心地说:“不。”
“你在做梦。”
他压低了声音:“哦?所以安娜知道吗?”
我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他舔了舔嘴唇,道:“她知道你对女孩儿硬不起来吗,嗯?亲爱的。”
我懂他的意思了,但还是有点儿难以置信:“你在威胁我。”
他说:“我就是在威胁你啊,亲爱的。我想,你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你的小秘密吧。”
“我不是同性恋。”我强调道。
爱德华嗤笑了一声,说道:“你肯定是,你必须得是,你不知道你有多迷人,罗伊。”
我现在有点儿怀疑安娜交朋友的眼光了。我再一次回过头,安娜仍然在礼堂门口忙碌着,她可能不会想到她的社团成员不仅是个迫切需要约炮的同性恋,而且此时此刻还在不停地sao扰我。我可以一拳打在爱德华的鼻梁上,我不知道他对我的了解有多少,但我觉得他可能严重低估了我的战斗力。
他以为我是什么?一个弱不禁风的高中生?
但我不能。
今天对于安娜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我知道她为了这场舞会付出了多少,也看到整个社团成员的努力。她邀请我来参加这次舞会,我不想给她惹麻烦,恐怕爱德华也非常清楚这一点。
那么……
我稍微放松了一下身体,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紧绷,我故意说道:“其实……”
“嗯?”爱德华敏锐地捕捉到了语气中的一丝犹豫。
“也不是不可以。”我说,“但是,按规则来不是更好玩吗?”
爱德华笑了下,靠近了我一步,道:“有趣。你想怎么玩?”
“交给老天决定怎么样?”我挑了挑眉,道:“去抽号码牌。你抽左边的,我抽右边的。如果抽到一样的,那么就是命中注定。”
我慢慢靠近他,故意侧过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如果是命中注定,你就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宝贝,你……”他想伸手搂住我,却被我躲开了。
我迅速和他拉开距离,说道:“怎么样?”
他看了我一会儿,接受了这个提议,他说:“我想,还有一句话叫做人定胜天。”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当然清楚这只是一个暂缓的借口,要从这么多号码牌中抽到相同数字的几率实在太小了,爱德华也只是想陪我随便玩一玩,他很有耐心。我们两个装模作样地去排队,当我把手伸进右边的箱子时,艾米丽大声道:“嘿,罗伊!你喝多了吗?这边是女孩子的,你应该去抽左边的。”
她的话顿时引来了一阵哄笑。
爱德华走过来挨着我,神秘地笑道:“他在和我玩一个游戏,艾米丽。”
“是的。”我说。
“所以你要男扮女装?”艾米丽天真地问,“那我去给你找一条裙子。”
“我想,裙子先不用了……”
“你是多少号?”爱德华伸出手,我看见他的号码牌正躺在他的手心上,他是56号。
我舒了一口气,朝他晃了晃手里的号码牌,“173号。”
“真可惜。”爱德华说,但我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可惜的味道。
“玩完了?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