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不够近,还得再近一点。”狙击手郑文瞄准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说道。
说着就要端着枪往河中间淌去,他身后的战友一把拉住他:“干什么啊你,昨天晚上西洲不是千交代万嘱咐千万不要进入河水过膝的地方吗?你平时这点距离不是问题啊!”
郑文懊恼地拍了下水面,“不是,我,我没办法瞄准,团长的妹妹在那里,老胡,你有这样的感觉吗?就在那一声咆哮之后?我的视线有一点模糊,没办法确定不会误伤!”
侦察兵胡宏愣住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要怎么办?他看向不远处河面上僵持的一人一虫,夏桑的手紧紧地握在剑柄上,剑身没入虫子的头顶,因为虫子疯狂的挣扎,夏桑整个人几乎是垂直地挂在虫子的身上。
像是暴风雨袭击的大海上随波追流随时会被打散的小舟,轻飘飘的,有一种易散的脆弱。
“好,我陪你过去!”胡宏听见自己这样说,他没法眼睁睁看着团长的妹妹,一个才成年的小姑娘挣扎在第一线而他只能在一旁看着,如果不做点什么,如果夏桑有点什么,他们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郑文听到胡宏的话就立刻就笑起来,沉声道:“我们兄弟一起!”
两人迅速击了一掌,然后往河中间挪过去一些,才到了郑文认为合适的位置,就有一只软肢幼虫就着浑浊的河水的掩护靠近。胡宏的眼神尖锐的像是侦察机,指尖一转,就一枪把这只虫子打死了。
随即他往后向其他的战友示警:“大家小心,河里也有软肢虫,有河水的掩护不容易发现,大家一定要注意,可能是对面岸边燃烧的时候跳进河里逃出来的,也要小心我们的身后。”胡宏早就发现了这一边的河堤并不那么高,尤其是这边靠近田地的一块,大约是为了方便引水进田,所以只是用泥土堆积成不太高的河堤,河堤上下都长了很多的细细的竹子。
细细的竹子叶子却不见少,密密麻麻连成一片,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片连绵的深深浅浅的绿色的云朵。
作为一名侦察兵,胡宏不敢小看这样的地方,但是现在他要护着郑文,没有时间去把这一片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搜查一遍,只能提醒战友要小心警惕。
西洲落了水就再没音讯,只是夏桑发现了大虫子在水下的身体挣扎的更厉害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底下牵制住了什么,就连抬起来数次想要缠住她,撞伤她甚至是试图刺伤她的相当于后肢的软肢也收回了一条。
夏桑压力大减,同时她也发现了一个或许可行的方法。
引子是剑身没入虫子的头顶的伤口在她握紧往下坠的时候出现了撕裂,从撕裂的伤口流出的血ye顺着她的手流到了胳膊肘,然后滴落到河里。
虫子的血ye带着一种和虫子燃烧的时候发出的臭味同源的气味,虽然淡很多,但是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夏桑可以很明显的闻到。
她看着手底下撕裂的伤口若有所思,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使出一招‘千斤坠’应当是有效的,只是她并不能确定长剑的长度够不够杀死它。
只是坚持到了现在,她的体力所剩不多,内力也消耗了不少,毕竟是一直靠着内力在河面上和大虫子周旋。如果要使出‘千斤坠’,那么这一招之后她将再无力抵抗,这是她犹豫的原因,她本身不是一个不顾后果,冲动行事的人。
‘砰’
夏桑听到耳旁一声子弹击中的沉闷的响声,她一愣,转头看到腰下虫子的‘眼睛’旁被打出了一个口子,灰色的血ye瞬间就开始从洞口里涌出来。
是他们,夏桑心里闪过这样一句话,他们到对岸了!她条件反射地偏头看了一眼,就看到河岸前前后后数十个人端着枪对准了大虫子,就这么一瞬间的时间,夏桑甚至还看到了一个战士猛地低头朝着身前的战友大腿边上打了一枪,然后两个人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得继续瞄准大虫子试图找到不伤夏桑的机会。
就在这一枪之后,打开了一个开关,接连的子弹从岸边射击过来,几乎全都击中了大虫子,只是没有一枪射中了大虫子的‘眼睛’,因为夏桑就悬在‘眼睛’的上面三分之一的位置,虫子的河底翻滚挣扎,时不时使得夏桑的位置跟着一起上下浮动。
他们不敢往‘眼睛’打,误伤的可能性太大了。
也正是这一眼,夏桑看到了空荡荡的没有人影的细丝,西洲不见了!
剩下一个背带挂在细丝上摇摇晃晃,细丝上的软肢挣扎的有些无力,穿过它的那条细线太过坚韧,而这条软肢几乎等同于无用了。
那么西洲呢?夏桑不觉得这样的状况就会让他这样无声无息的没了,他就是那种真的到了绝境也一定会找到机会和对方同归于尽也不愿意便宜对方的人。这种事不需要见识过才能确定,单是她对西洲的了解他就是这样的人。
夏桑努力沉住气,虫子现在已经被我们的人包围了,杀了它只不过是早晚的事,不要急也不要害怕。她这样告诉自己,安抚自己。
虫子忽然猛地一下沉进了水里,夏桑只剩下上半身在水面上,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