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得一丝不乱,跟个新郎官似的,与凌皓并排坐在沙发上,两人之间隔了足足有一米多的距离。
相对比凌皓恨不能将魏猛大卸八块的眼神,游子铭的目光则复杂许多。
魏猛把从生鲜市场买来的生猪脑放在桌子上,转身对两人道:“有什么事吗?我还要赶回去给祁俊煲汤。”
凌皓的双眼几乎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扭头对游子铭说:“看到了吗?他的心里只有祁俊一个人,根本不在乎别人!这样的人值得你惦记着?”
游子铭面无表情,冷冷地道:“他还不是被你逼成这样的?如果不是你使出那些龌龊手段让我犯下大错,小鹿走投无路选择跳楼,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咳咳……”魏猛出声打断,“两位如果想聊天或者吵架,我不方便在这里旁听,对不起,告辞了。”
“白鹿!”凌皓的声音忽然变得尖利起来,他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紧紧盯着魏猛,“你的命可真够大的,跳楼摔不死,炸弹炸不死!”
魏猛蓦地晃过神来,“是你!是你送来的炸药!”
凌皓冷冷一哼,“想不到你那天竟然没有开车出门,那颗炸药本来是送给你的,祁俊那个傻逼,差点给你做了替死鬼。”
魏猛的手在身侧攥得咯咯作响,双眼眯起来,“是你伤了祁俊,你竟然敢伤害他!”
火气腾地上来,魏猛磨着牙道:“今天,老子要不揍你丫的,就对不起白鹿!”
说完,怒气冲冲地向凌皓走去,拳头同时挥了出去!
而一直站在魏猛身后的“出租车司机”忽然上前,攥住魏猛的手腕,制止住魏猛的拳头。
魏猛被“出租车司机”抱住腰,嘴里依然愤怒地骂着:“凌皓,你这个人渣,根本不配活在世界上,你才是多余的,你害了多少人!该死的人是你!”
凌皓的脸色顿时泛青,他向前走了两步,忽然扯开上衣的领子,露出脖颈和胸脯。
魏猛顿时愣住,只见凌皓白皙的胸膛上横七竖八的罗列着许多伤痕,看上去很像鞭子抽打的伤痕,中间还有明显的烫伤。
凌皓冷声喝道:“白鹿,你瞧瞧我的身体,你瞧瞧这些疤痕,全部都是因你而起!如果不是你一直缠着游哥,不是你拽着游哥不放手,我早就和游哥在一起了!好不容易把你逼得跳楼了,竟然摔不死你,又回来跟我抢游哥!你就是我的扫把星,只要你还活着一天,我就没有好日子过!白鹿,你知道我多想把你再从这里扔下去一次吗?!”
凌皓忽然转过头,盯着游子铭,颤抖着唇说道:“还有你!宁可跟女人结婚,也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游子铭,我这辈子跟别人都是敷衍,但惟独给你当地下情人的那段日子,是真心喜欢过你!可是你不懂珍惜,总觉得从祁俊手里抢来的才是最好的!这会儿好了吧,你永远也得不到白鹿了!像你这种活着却求而不得的人,才最痛苦!”
游子铭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依然坐在沙发上,抬眼看了凌皓一眼,淡淡地道:“已经错过了,就不再有机会了,即便是痛苦,也是咎由自取。”
“哈哈哈!”凌皓爆发出一阵魔障一般的笑声,“机会?机会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是吗?但是你已经没有机会了!”魏猛冷冷地道。
他的话音刚落,房门毫无征兆地打开,祁俊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七八名身穿制服的警察。
一名警官模样的人走上前来,“凌皓、李明,你们二人涉嫌投放炸弹以及故意伤人罪,现在已经被捕了,这里是逮捕令!”
凌皓愣了愣,没说话,却突然像着了魔一样笑了起来,那刺耳的笑声听得人浑身难受。
警官挥挥手,身后的警察走上前,名叫李明的“出租车司机”早已惊得松开魏猛,束手就擒。
而凌皓,突然间转身,飞快地向窗前跑去,跃身就要往下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重叠了。
魏猛想起大约一年以前,白鹿和他就是从这扇窗跳下去的。
或许从哪里开始,就该从哪里结束……
但是结果却不相同,凌皓并没跳下去,身手利落的警察迅速将他阻止。
并不是一切责任都可以用死亡逃避的,凌皓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犯人被押走,祁俊走到魏猛身边,从魏猛的耳朵上小心地卸下一枚耳钉,交给身后的警官,“周警官,他们刚才的对话全部录音在这个耳针型监听器里了,可以作为起诉凌皓蓄意伤人的证据。”
周警官收起后,点头道:“感谢你的配合,祁先生。”
游子铭僵硬地坐在沙发上,良久才站起来,走向魏猛,“你刚才说的那句‘对不起白鹿’是什么意思?”
魏猛挑眉,没说话。
祁俊揽过魏猛的肩膀,护犊子一般将魏猛护了起来,“喂喂喂,游子铭,赶紧回去参加你的订婚宴吧,丢不丢人,订婚宴中间被凌皓用裸/照要挟出来!我都嫌你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