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长得很好看,琳琳从来没见过比他更有魅力的男人,她见过男人在周先生的手术确认书上签过名,知道他的名字叫做周越。
后来无意中又在电视上看到了他的采访,她心里面也很震惊,原来周越他那么厉害,但是他却有一个常年酗酒、脾气暴躁的父亲。
周越下飞机之后,习惯性地给玉漱发了一条短信报平安,不过他没有等到小姑娘的回信就是了。
周越也没有在意,q市相对于B市来说并没有那么热,可是太阳同样很大,日光照耀,仿佛全世界再也没有了黑暗。
他喜欢被阳光照着的感觉,虽然热,但是却能感觉得到血ye在流淌着,脉搏在跳,活着的感觉那么强烈。
助理大光抬了抬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问周越:“越哥,咱们在q市呆多久?什么时候飞香港?梁先生那边等得好像有点着急了,刚刚在飞机上他的助理给我的邮箱发了好几封email了。”
周越手拉开驾驶座的车门,率先上了车,才回助理的话,“先上车,载你去吃饭。”
助理大光惶恐地跟着上了副驾驶座上坐好,然后系安全带。
他只是一个小助理,但总是被老板抢着来开车载他,虽然经历了很多次,可他心里面还是会有点小Yin影的。
两人吃了饭之后,周越直接就把小助理又载回了机场。
“香港梁先生那边你先过去应付一下,我这边的事情可能没有那么快处理好,你先过去和梁先生谈一下合同的具体条例,我过两天再到香港那边和你汇合。”
“好,那越哥你开车小心,我先走了。”
大光没有问周越在q市这边到底有什么事情,一来他知道他们在q市这边并没有什么生意上的牵扯,那么周越要处理的肯定就是私事了,二来在q市能让他劳心劳力的,也就只有他那位让人头疼的老父亲了。
自从出去外面闯荡之后,q市周越就回来得很少了,这些年q市的变化不可以说是不大,但是从机场到市中心医院的这条路,不管路上又建了多少栋的楼盘,新开了多少间的商场,周越都不会走错这条路。
因为他已经记不得这几年,同一条路他到底走过了多少遍。
每一次,都是他匆匆赶回来看望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糟的父亲。
周越在医院楼下买了水果篮,就在刚刚他和大光在吃饭的时候,他又接到了医院这边打过来的电话,说他父亲又发脾气凶医院里的小护士了,把病房弄得一团乱。
像院方这样的话,周越每接一次医院打进来的电话,他都能在心里面背出他们要跟他说的每一个字了。
高级病房和普通病房的最大区别就在于人少,也安静。
周越坐电梯上来,很快就找到了1101号病房。
他穿着漆黑的皮鞋,走在医院的走廊里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身上的白衬衫因为炎热而被他解开了衣领的两颗扣子,早上为了开会特地系上的领带也早在会议的过程中被他习惯性地扯开扔了,他不管在B市那边闯出了什么样的名利,他的骨子里,始终学不会那些西装革履,文质彬彬。
周越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病房里的凌乱已经被收拾好了,而他的父亲周承民正平躺在床上,睁着双眼望着天花板。
直到周越把门关上了,周承民才侧过头朝着门口望去。
看到来人是周越之后,他目光平静,脸上同样是无波无澜。
周越把水果篮放下,拉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喊他:“爸。”
周承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开口的声音一点儿都不像一个正值五十年关的中年男人,“你又过来了。”
周承民的声音就像一个余生走到了尽头的糟老头。
低沉、嘶哑、仿佛刀子戳着喉咙的压抑。
周越把人扶了起来,然后给他倒了杯水,周承民接过水杯的手抖了抖,因为握着杯子,手上的青筋也跟着凸了起来,明明是一个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男人,却把自己活生生地折腾得瘦骨嶙峋。
周承民喝了一小口的水,不知是吞得太急还是喉咙里太干,直接就被呛到了。
他张着嘴巴猛咳嗽,周越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改为坐在了床沿边上,一手放在周承民的后背上帮他顺气儿,连前面的胸膛上也跟着一起轻轻地拍。
一直到周承民缓了过来,周越才把手收走,重新坐回椅子上。
“爸,你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周承民对着周越勾了勾唇角,像笑,但是弧度实在是勉强,“我的身体医生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垮了,可总归是死不了的。”
两父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周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两声打破了病房里的安静。
周越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玉漱发来的短信。
玉漱:越哥,今天萧蓉请我吃了超级好吃的煲仔饭,等你从q市回来了我就请你去吃呀,:-D好吗?
沉重的心情好像一下子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