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情景。
赵阿四只觉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章栗大为痛心。
原本只是想让赵阿四看看最近的戴鸢,让他稍微减轻一些心中牵挂,从而更快地心甘情愿去投胎。
而现在可好,不看不要紧,这么一看,直接把人姑娘看去世了。
她张了张嘴,搜肠刮肚地,才找出来一句适合在现在说的话:“赵阿四,……节哀。”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安慰实在过于苍白。有什么比亲眼目睹心爱的人殒命更难受的呢?
左右说什么都是错,章栗索性闭嘴,免得说了什么刺激人的话。
谢书仍然如往常一样默着,只是,与他平时的沉默寡言还是有些区别。
不发一言好一阵子,谢书才沉声道:“或许,事情也没那么糟糕。”
赵阿四垂着头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谢书的声音一般。
谢书也不管他那么多,继续说,“现在看来,戴鸢如果真的阳寿已尽,一定会有人去接她。”
他又继续道,“她若下来的快,你们兴许还能在地府见一面。”
听到这话,赵阿四终于有了些反应。
他缓缓地抬头,眼中是从未见过的坚决和隐忍。
“大人,若能让她不死,我宁愿永远不再见她。”
他的眼泪在框内打转,脸色纠结而痛苦。
顿了片刻,他又说,“都怪我。自从见过我,她就厄运缠身。原本,以她的资质,哪里需要经受这样多的折磨,又哪里会是投河自尽这个结局!”
“……虽与你有关,但并不是你造成的,你大可不必自怨自艾。”谢书难得地语气温软,竟是在出口安慰赵阿四。只是,他说话的内容仍然生硬,“各人命有定数,若不到她死的时候,她自然会获救。”
顿一顿,谢书又冷然道:“若她阳寿已尽,那便也只能认命。”
赵阿四伤心之下,原本是存了求谢书救戴鸢一命的荒诞想法的。
但命数这种事,谢书也无能为力。此时一番话,把赵阿四说得清醒了几分。
意识到事情无可挽回,赵阿四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章栗满心不忍,却也知道事已至此,只能心情沉重地看着赵阿四,说不出一句话。
一时间,三人静听风声,空气寂静,气氛沉重得有些可怕。
而接下来,竟然是谢书打破了三人间的沉默。
他经过一番思考,才慎重地说,“如果她真的溺水而死,我去看看,能否由我将她带回来。”
语毕,他又转头看向赵阿四:“如果可以,我带她来见你。”
不知不觉间,赵阿四已是泪流满面。
他心里五味杂陈,情绪很是复杂。听谢书这样说,也不知应该如何回应,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
谢书见他点头,微微颔首,便不再多说什么。嘱咐章栗照看好他,再口中念咒,飘然消失了。
见谢书离开,章栗看看空气,又看看瘫坐在地上的赵阿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挨着赵阿四坐了下来。
斟酌一会儿,她才试探性地开口:“事情会这样,我也没想到。”
赵阿四气若游丝地嗯了一声,眼神空洞。
过了一会儿,他猛地转向章栗,脸上带着凉薄而绝望的笑容。那笑与泪痕交织,看得人鼻尖一酸。
他说,“姑娘,我虽然想见她,却不想以这种方式啊。我只想她……只想她好好活着。”
章栗哑然,良久才伸出手,苍白地拍拍他的肩膀以表安慰。
“现在还未有定数,”章栗说,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若她真的来了地府……你们也算是团聚。”
不置可否,赵阿四仿佛已经失去了力气,只惨然地点了点头。
这种氛围下,章栗也不知道要继续说点什么,便沉默地陪着赵阿四坐在地上,眺望着远处。
眼前还是那片一望无际的红,鲜艳如血。这红色扎眼,恰如方才在沉寂黑夜间飘扬的那袭红衣。
坐着坐着,一波又一波强烈的困意向章栗涌来。忙碌一天,几乎没得停顿,换在现实世界,现在也已经是凌晨了。她眼前越来越模糊,一个不注意,她竟歪头睡了过去。
谢书再次归来时,看到的就是章栗躺着,而赵阿四坐在一旁的场景。
本来这事让人心情沉重,可看到章栗竟然睡着了,谢书竟有些哭笑不得。
“她睡过去多久了?”谢书问他。
“回大人,大概半个时辰。姑娘大概是太累了,阖上眼皮就没醒,我也不敢叫她。”赵阿四的情绪已经平缓了许多,此时听得谢书问他,也能好好回答了。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谢书低声说,又转过话题,“我去查了,戴鸢……的确死了。现下已有无常去接她,大概还要几个时辰,我打过招呼,到了地府,就把她带来见你。”
不做停顿,谢书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