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不同意。为了和我继续来往,她吃了不少苦头,到后面甚至被禁足。这些,都是我对不起她。”赵阿四低下头,自嘲地一笑。
“造化弄人,感情这事只讲感觉,又怎么能怪你。”章栗安抚地拍了拍赵阿四的肩。
转头对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当是感激安慰的回应,赵阿四又继续说:“后来,她家为了让她死心,便为她说了一门合适的亲事。她性子刚强,不肯依从,她家人就要用强。”
接着,赵阿四瞳孔一紧,语中多了份痛心:“本来我想就此放手,免得让她受折磨。可她托人告诉我,无论如何也要跟我在一起,不然她会痛苦终生。所以,我两约定好时辰地点私奔,想着为了她也要拼一次。但,哪知道……”
话语戛然而止。他不再说了,眼中满是隐忍。
后面的故事显而易见。赵阿四说过,他正是在等候意中人时被人推进河里的。
被谁害的,其实很清楚。
人死了,便没有私奔的机会了。想来那女子的家里,就是这样思虑的。
真是苦命鸳鸯,章栗想。
虽然是俗套的情节,但真切地亲耳听到,她还是有些唏嘘,连连道可惜了。
“到底是我命贱,过不好自己的日子,还把她也拖下了水。”眉间凝了深沉的云雾,赵阿四遥望远处忘川,声音中有着淡淡的悲悯,“我这样的人死了不打紧,只希望她往后一生平安喜乐,早点忘记我。”
话虽然深情,但章栗听得有些不舒服。皱了皱眉头,她驳回道:“再穷也是命,那有什么死了不打紧的说法。你这样轻贱自己,也是在质疑她的眼光。”
赵阿四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略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站的累了,章栗把背篓往地上一放,索性倚着筐边坐下,说:“生前事,说说也就罢了。接下来呢,你准备怎么办?真要千年换一面?”
赵阿四看了看她,也跟着她坐下来。
“我不知道。其实七爷嘴冷心善,他要我赶紧投胎,是为了我好。”赵阿四拎得清,知道谢书当时让他赶紧喝汤的用意,“只是我到底放不下。”
“反正还有时间,你能再考虑几天。只是,别误了期限。”章栗边说,边自然地往后一仰,身体碰到了她刚刚脱下来的箩筐。
这一仰没控制好力度,那箩筐本没什么重量,被这么一碰,便轻飘飘地往后倒去。
章栗感到动静,眼疾手快地翻身去扶,才没让采好的叶子尽数抖出来。不过这一扶,看到箩筐里的东西,她才想起自己是来采原料的。
与赵阿四谈天半响,竟然差点忘记了本职工作。
赶紧站起来,拍了拍衣袍,章栗向赵阿四说明一番,便准备继续干活去。
临走前,章栗还有些不放心,又叮嘱了赵阿四几句,才翩翩离开。已经被误了功夫,章栗不敢再偷懒,采集原料有时间规定,没按点儿完成就糟糕了。
于是快马加鞭,章栗不再溜号,采满数量就往回冲。
又回到了熬汤的地方。章栗刚才过来时,只在门口与熬汤人交接了会儿,没进去看看样子。
这会儿有了机会,进来才看到整个熬汤殿内就只有一口汤锅。那汤锅与孟婆的小锅子外形相仿,却足足大了几十倍,样子颇为震撼。
锅子比人高了太多,章栗想看看汤面,于是微微一腾空,飘忽忽地飞到了锅面之上。
U这个世界生成的好。地府嘛,全是魂魄,魂魄都会飘的。这不,外挂也不用给了,直接就能让章栗体验一把浮空的滋味,还不用担心违反这个世界的常识。
美滋滋地享受着浮空的快感,章栗的眼睛也没闲着,往那巨大的汤面望去。
汤就是那样,除了体积多一点,并没什么奇异之处。只是汤面上还咕咚咕咚冒着泡,衬得整个殿内都分外火热。
待了一会儿章栗就觉得热了,偏偏孟婆的衣服是件单衫儿,也没留给她再减衣服的空间。她在殿里等着熬汤人,连连用手扇风,却还是抵挡不住热chao一波又一波地袭来。
不一会儿,熬汤人也过来了。他是副老人面孔,见章栗满头大汗,乐呵呵地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悠悠地看了一会儿她,熬汤人问道:“热么?”
这不明摆着吗。章栗顾不上回答,一边扇风一边问他,“前辈,这里怎么这么热?天,您怎么受得了。”
熬汤人乐了,“我不怕热,毕竟是专门熬这个的,适应着呢。像你们孟婆,喝了忘情水,也忘不了事儿啊。不过换了人呆这里,是有点热,要不阎王爷怎么让你过来受罚呢。”
章栗乐不出来。阎罗所说的象征性受罚,原来是受蒸笼来了。
在这站了一会,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可是她领命来受罚,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当下手扇风也没用了,章栗热的在原地团团转,找不到疏散的出口,汗大颗大颗地往下滴。
也是惊奇,按理说她现在不该是魂魄状态么,怎么还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