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这位大哥的生前也挺好玩的呢,可惜你没听着。”
“你真是这奈何桥上最不务正业的孟婆了。”谢书不看那魂魄,只冷淡地盯着她,答非所问道:“今天,你送了多少人投胎?”
听他这话,小孟婆马上就不说话了,眼神开始飘忽,就是不看谢书。谢书心知她今天送人投胎的业绩数字必定又是十分惨淡,正铁着脸要开始教训她,却被走上前来的范易笑哈哈地拦下。
“算了,算了,别说人家。她刚来,新鲜劲还没过呢。”范易打圆场道,“听听这些魂魄的生平,也是挺有意思的事。”
“范大哥好!”阿栗见是范易,愉快地打了个招呼,又转头对着谢书吐了吐舌头:“就是嘛,听他们的生平多有趣,看人家多上道?你呀,就是没意思。”
谢书本来不是容易被激怒的类型,对什么事情都淡淡的。但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孟婆总能Jing准地抓到他愤怒的点。
听到她这话,心中的那朵小火花就被点燃了。正竖着眉毛准备跟她理论,又被和稀泥的范易打断:
“好了好了,阿栗你也少说两句,你知道谢书他对工作认真,看不得效率慢的做法。你们干脆就都别管对方,各做各的,啊?”
这已经不是范易第一次在两人面前劝架了。他生前就是个敦厚和善的,死后虽然当了抓捕厉鬼、索命散魄的黑无常,但性子却没怎么变,看不得身旁的人吵架。
他知道两人为什么总是看不对眼。
阿栗是新来的孟婆,上任才一周有余。瞧她的面容,年轻得仿佛能掐出水,就知道她年龄不大,不知为何会被指来做这个差事。
地府的孟婆,大多都是干了很多年的。因为地府的管理体制按人头计算,经手的魂魄越多,就越容易升迁;所以大家基本都是有魂就灌汤,多多益善,好快点积攒业绩。
阿栗却不一样。许是刚来,对什么都很新鲜。她总是不着急让魂魄喝汤,而是要听魂魄的生前故事,再跟他们瞎扯淡一会儿。
这样一来,她让人投胎的速度自然就比旁人慢了许多。她经手的人头数,也是寥寥无几,少得可怜。
而谢书在地府摸爬滚打多年,是出了名的雷厉风行。他虽然是白无常,但也总是绷着脸,全然不像人间说的“笑脸白无常”。
他最看不得消极怠工的鬼差,在他眼中,阿栗的行为就是故意放慢魂魄投胎的速度,影响地府运转效率。所以,两人照面,总免不得会有火花。
只是这个阿栗虽然老被谢书教训,却从来不生气,还常常主动去找谢书,说是觉得逗他生气很好玩。谢书见她只是笑嘻嘻地亲近自己,却又不知悔改,更觉她朽木不可雕。
范易倒是觉得各司其职,他们做无常的,也管不着孟婆怎么干。于是总是在两人碰面时当和事佬。
这会儿见范易兢兢业业地劝架,谢书也不好再说,只铁着脸偏过头去。阿栗见谢书不再言语,便笑嘻嘻地道:“谢书呀,我看你就是口是心非。嘴上老说讨厌我,却还是领着人到我这来转世。”
说罢,抢在谢书发怒争辩前,阿栗赶紧把汤递给前面的那个魂魄,见他喝下汤,再转头又去问赵阿四:“来来,这位……书生小伙子。你叫什么?是因为什么死的呀?”
赵阿四本来瑟缩在黑白无常后面听几人说话,此时被阿栗点名,便又站到了前面来。阿栗见他一身长衫,眉目清秀。举手投足间颇有些书生气,却面露愁容,心下已经明晰几分:又是个古代英年早逝的苦主。
赵阿四动了动唇,垂头说道:“小生叫赵阿四。是……是溺水死的。”
“溺水?”阿栗不顾一旁谢书瞪她的眼神,又开始饶有兴致地问道:“可是水性不好?”
赵阿四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小生的确不善水性,也有自知之明,因此从不接近水源。小生……”
他咬了咬嘴唇,眼中甚是不甘,停顿片刻继续说:“小生是过桥伫立眺望时,被恶人推下河的!那河水又快又急,我无力挣扎,便沉下了河去。”
阿栗“哦”了一声,道:“那你算是意外身亡了?”
“他的命数如此,虽然短命,但不算是意外。”谢书打断两人的谈话,看着赵阿四说,“好了,下一个时辰就是转世良时,你这一世行善颇多,又赶上好时候,必能投个好胎。”言语间便是在催他喝汤了。
还没细细跟人聊完就被打断,阿栗横了谢书一眼。不情不愿地盛了一碗汤,递给赵阿四,道:“喝吧,喝完后忘却前世今生,像这位白无常说的,下一世投个好胎去咯。”
赵阿四犹豫地接过汤,却迟迟不肯喂入嘴中。端在手中抖了几抖,他突然将汤塞回阿栗手中,泪眼婆娑道:“孟婆大人,七爷八爷,小生……小生不想转世!”
奈何桥上不想转世的人并不少,谢书都已经司空见惯了。阿栗却是当差这几天来第一次见,便起了兴趣问他:“为什么不想转世?说说看。”
赵阿四抹一把眼泪,道:“孟婆大人有所不知,小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