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扫了一眼说:“能跑到这里来的都是情况比较好一些的,你看那边不还有带了钱财的人家,正等着检查过关可以进入城里的么,而且这天子脚下做善事施粥的人家多了,真正困难的是遭灾的地方,连口粥都喝不上草根树皮都被扒得干干净净的。”
天子脚下,不管是出自本意还是做给上面人看的,除非真正的乱世,便不会缺少做善事的人,搏一个好听的名声。
不怪他心冷,实在是因为他见过的凄惨景色与眼下的相比何止超过十倍百倍,末世的灾难,造就的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韩海珠听得打了个激灵,俞晨看了看他的神色,没继续说下去,能生在这样的和平年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便是为了维持这表面上的繁荣,他也愿意做一些事情,比如他愿意拿银子出来做善事,也是支持骆晋源去南边收拾烂摊子,因为他知道骆晋源有这个能力。
韩海珠过来也就为了见见世面,韩家的粥铺自有下人打理,俞晨看了看他们施的粥,比起旁人家的又是陈米又是稀得能照出人影的好上许多。
忽然前面人群一阵sao乱,韩家有一下人过去打探,没一会儿就急急地跑回来,面带慌色:“不好了,是一个难民高热昏倒了,少爷,我们快回去吧,不能再留在城外了,施粥的事会有人处理。”
队伍顿时慌乱起来,俞晨看到前面的人群也乱了起来,原本挤过去看热闹的人纷纷向外散去,恨不得离中间倒在地上的病人越来越好,还有人拼命拍打自己的衣裳,或许以为这样就不会被疾病传染。
“县主,我们也快回去吧。”杨柳也吓了一跳,赶紧抓住俞晨的手臂要往马车上走。
俞晨看到也有人在往那边走,还有人叫道:“有大夫来了,快让开让大夫看看。”那大夫恰巧是俞晨认识的,便转头对韩海珠说:“你先去车上,我过去看一眼,等不了的话你先回城。”
“县主!”
“主君!”
“晨哥儿,你不怕?”韩海珠这时候也知道自家下人怕什么了,这时候高热不退就怕染上了疫病。
俞晨笑了笑说:“忘了我懂得些医术,你不用担心,你跟着韩家的人先走。”又对韩家下人说,“带你们少爷先回去吧,我回城了再送个信去府上。杨柳跟我一起去,其他人在边上等着。”后面的话是对自己府里人说的。
韩海珠被身边的人抓着,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俞晨向出事的地方走去,他也知道这时候不是任性的时候:“二少爷,县主说得在理,不是人人都懂医术的,县主不是冒失的人,二少爷,我们先回城,别让老主君担心。”
“那我们退远点,先看看情况再说。”韩海珠想了想决定道。
韩家下人互相看了看,只得听从他们少爷的,找了个上风口退得远远的。
英武侯府的人就比较好处理了,俞晨说出的话还是比较有权威的,虽然担心前面情况,但在劝阻无果后又派了两个人跟上去保护县主,其他人留在了边上,没有退走开。
走得近些,杨柳才看清前面的大夫,一位年长的老者,身边还带着年轻人:“那不是王院正和他的孙儿小王御医么,县主是老远就看到了吧。”也因此才会过来看看的吧。
“嗯,没想到王院正会过来替难民看病。”之前王院正遗憾没能去南边时俞晨就看得出,他并非是嘴上说得好听,而是真那么想的,但除了佑德帝的原因,他的年纪与身体也经受不了长途奔波折腾。
俞晨过来时王院正正认真地给病人把脉,站在一旁的年青人认出来人,立即拱手见礼,正是以前与王院正一起去侯府见俞晨的人,低声说:“县主怎会来此?这里比较乱。”
“跟韩家的人一起来的,倒是小王御医与院正常来?”俞晨看二人的打扮似是待了不少时间了,衣裳都被汗水打shi了,下摆也沾上了不少尘土污垢。
他人有些腼腆,说:“祖父带我来增长见识,说来这里为难民看病最能锻炼人。”
这时王院正也把好了脉,除了病人的家属留在这儿,其他人都躲远了,不过与俞晨同时过来的还有管理这些难民的官员,跑过来时气喘吁吁,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急忙问:“王院正,您老怎又来了?还有这人是得了什么病?”
王院正也看到俞晨了,眼睛一亮,没来得及跟他说上话,先让孙儿拿纸和笔开药方,边写边对那人说:“不是什么大病,是水土不服再加上一路劳累,这不一到达这儿身体就撑不住了,老夫给开个药方吃上几副药就没事了。”
四周竖着耳朵的人听清了都松了一大口气,有一些人知道王院正的身份,所以大着胆子又围了过来,不知身份的仍躲着,而病人的家属则跪下给王院正磕头,如果真是得了疫病他们一家子绝落不到好,那官员见状立即叫了一名差役下去抓药。
王院正用shi帕子擦净了手才过来与俞晨说话,俞晨这才知道他带着孙子出来是免费给难民看病的,刚刚也是担心发热的病人会不会是得了疫病,才没让他孙儿插手,而是自己上去查看了:“……县主要不要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