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寐接住他的目光,一字一字,往前逼近:“不准说我的孩子是孽种。”
云容疯了一样拉住她往自己怀里拽:“是谁的,你找谁借的种,你说,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她淡定地任由他摇晃,轻柔一声唤:“你再这样,我就走了,以后也不来了。”
说完,她挣开他往外走。
云容从后面抱住她,浑身都在抖,“好,我答应你,我不问了。”
她不以为然,转身望他,“就算你问出来,又能怎样,我说过,我要一个孩子,就必须有一个孩子。”
云容几近疯魔,所有的伪装全都卸下,情绪濒临崩溃:“我可以去宫外找孕妇,我们完全可以抱一个进宫……”
云寐:“除了孩子,我还要男人。”
云容身形一滞。
云寐:“深宫寂寞,原本有皇上可以让我排遣打发无聊的时间,但是你见不得我好,下药毁了这一切。男欢女爱乃人之常情,我并不在意身边睡的男人是谁,只要我想,便要去做,你阻止不了,也无法阻止。”
云容愤怒至极,撕了她的外衣,吼道:“男人?你就那么想要男人吗?”
她扬起下巴,没有半点避讳,“对。我有美好的容颜,渴望美好的rou体,又有什么不对,快乐谁不想要,除非是得不到快乐的人,才会酸巴巴地说什么大德大义。”
云容穷凶恶极地伏在她身上问:“这些话谁教你的,是萧衢还是虚灵,不,不是虚灵,是萧衢,是萧衢这个王八蛋占了你的身子对不对!”
她被他按在地上,毫不慌张,远山黛眉微微舒展,一双手抚上他的脸,“二哥,你怎么还不明白,身子是我自己的,心也是我自己的,谁也占不了。”
云容抱紧她:“不,占得了。”
她仰了仰脑袋,看着雕梁上的牡丹花图案,缓缓道:“你守了这么多年,不还是什么都没占到。”
云容摇头,她的话太残忍,犹似一把飞刀落入他心间,毫不留情地戳破他。
她捅了一刀还不够,又往里再捅一刀:“现在我有很多人的爱,我不再稀罕你的爱了。你最好恨我,因为我留给你的也只有这个。”
他被她逼出了眼泪,守着他最后的那点子自尊,心如刀割:“恨?一个贱妇生的女儿,也配我的恨?”
她无情无绪地揩掉他眼角的泪:“你若不恨,我便没有其他东西可以留给你了。”
他一边哭,一边恶狠狠捏住她的双颊,“想摆脱我?你做梦。你母亲欠下的债,必须由你来偿还。”
她没有理他话里的仇恨,换了话题,开门见山:“什么时候将皇后的宝座让给我?”
云容凑近:“你求我。”
她笑着看他:“我为什么要求你?”
云容抿住唇角,再寻不出第二句话,底气全无:“你必须求我。”
她拔掉他鬓间的步摇,细细把玩玉珠须角,“实不相瞒,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被我赶走,要么你自己离开。”
云容作势就要掐住她的脖子,双手刚抚上去,碰到她的雪白肌肤,没舍得下手,手悬在半空,总得找个发泄点,最终学她刚才的模样,将她头上的珠钗全都拔掉扔了。
“我有兄长,你如何能赶走我?”
她不甘示弱,去扯他的发髻,全扯乱了,又去揉他脸上贴的花黄,“我有萧衢,还有皇上,你的兄长招架不住。”
他为了迎接她,悉心画的妆全都花掉,先是被眼泪哭花,而后又被她揉花,嘴边还沾着血,气急败坏,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云寐!你别得意!”
云寐顺势推开他,坐在地上没有急着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仪容,“我还没开始得意呢。”
云容眼睛都瞪红了,爬过去就要拽住她。
这一次,她没让他得逞,他的手刚碰到她,就被她踢开。
云容疼得满脸委屈,他愤恨地剜向她:“你这个毒妇。”
云寐又是一脚踢过去,提裙往外面跑,“我找皇上告状去。”
云容气得眼泪又出来了,瘫在地上冲她背影吼:“你以为就你一人会告状吗!”
一个时辰后。
云成火速赶往宫中。
云容没有收拾,呆呆地坐在冰凉的地上,直到云成来了,他这才抬头:“兄长——”
他脸上的脂粉与泪水混在一起,道道粉白泪痕,狼狈不堪。云成吓住,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忙地扶起他:“阿容,怎么了?”
云容不肯起,他没有力气,伏倒在云成怀中,放声地大哭起来。
云成眉头紧蹙,“阿容,是云寐欺负你了吗?”
这话问出来,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从前嚣张跋扈的向来都是阿容,云寐在阿容跟前,只有乖乖顺从的份,阿容聪明,懂得隐忍,在府里时,总是打着亲近云寐的幌子潜伏在她身边,等后来进了宫,再也无所忌惮,对云寐的态度也越来越暧昧。